夢花生媚引鳳鸞交

  浙江省紹興府山陰縣有一戶人家,是個興望的家族,有一個兒子在城西,名喚王國卿,娶妻不久,因難產而死,還沒續絃。
  父親王尚禮勸道﹕「趁還沒有再娶的時候,正好用功讀書,以實現一生願望。」
  王國卿於是,獨自遷到南院書屋,苦讀了三年,各家的文章,都融會貫通。
  當年鄉試時,王國卿想到杭州趕考,回家告別,父親正好前一夜做了一夢,夢到一個天神對他說﹕
  「今郎現應當在宜男草上。」
  又送一棵宜男草來,不知是什麼緣故﹖
  父子倆忙求籤,得了六十三籤。籤詩說﹕「際時貶北且固南,筋力雖衰尚一般。欲識生前君大數,前三三與後三三。」
  父子認定要去南京,才能成功。
  便選了三月初三啟程,叫條小船,帶著六百兩銀子,裝入箱子裡,又帶著一個老僕人,扯起風帆,一路順風,過了錢塘江,過了西湖,一路上南來北往,望去千帆,儘是船隻,第二天晚上,靠著旁邊的船停泊下來。
  第二天早上,老僕人上岸買食物,國卿獨坐在船中,只聽耳邊傳來一聲﹕「相公,帶我前去吧,好嗎﹖」
  國卿看去,見是一個十六歲模樣的少年小官,生得花貌月容的,十分可愛。便說﹕
  「小友,要到哪裡﹖」
  小官說﹕「小人是吳縣人,同家人去進香,人太多走散了,又無路費回家,懇求相公帶到家中,船錢飯錢會加倍償還。」
  國卿扶住小官上船又問﹕「小友姓什麼,我也好送你回家。」
  小官說﹕「小人夢花生,只有十六歲,不幸父母雙亡,只留下一個姐姐在家,今年她二十二歲,姐夫又去世了。」
  等老僕人回來,一路扯起風帆向小官花生的家駛去。
  過半天,天漸漸地黑了,老僕人擺些酒來,小官,國卿坐在一起喝了起來。
  飲到半晌,花生解下衣帶裡的一支笛子吹奏起來,笛聲十分悅耳撩人,一副甜甜的小臉,國卿看了恨不得把花生一口吞下。
  二人又猜拳劃指,喝得十分沈醉,快到月色西沉,才下艙睡去。
  花生雖然醉了,但怕國卿動手動腳,就轉過身子曲蜷著睡下。
  國卿半夜起來小解,見小官已熟睡,早已按耐不住,便在花生旁避躺下,悄悄解開他的褲子,輕輕潤了些唾液,又挺出陽物,從後身對準小官的後庭花,輕輕地直入,等抽動起來,小官假意睡醒,卻被國卿緊緊挨著,只憑他任意取樂。
  事後,各自拭去污物,相擁而眠。
  從此,兩人形影不離,就像夫婦一樣。
  過了幾天,船到蘇州,夢花生說﹕「此地離我家不遠,不如到我家住幾日,等到十五月圓的時候,上虎丘山上賞玩。」
  說話間已到了夢花生的家,他輕輕叩門,只聽裡近傳來嬌滴滴的聲音﹕「誰呀﹖」
  說時『吱呀』的一聲開了門。
  小官的姐姐叫巫娘,與國卿打了一個照面,國卿一見,魂不附體,心想﹕「她兄弟已十分標緻了,沒想到姐姐更是絕代佳人,我是孤男,她是寡婦,這個姻緣哪能輕輕放過﹖」
  進家後,花生說﹕「今晚就在小人家住下。把相公的行李箱子都放到我家,以免擔心,這樣可以放心地喝酒了。」
  國卿忙叫老僕人把箱子和行李搬來暫放在小官家。
  小官和巫娘做好酒菜端上,幾個人又飲起酒,又聽小官吹笛,十分快活。
  酒喝得半醉,國卿裝醉問道﹕「賢弟美,姐姐更美,賢弟已肯讓我取樂了,你姐肯麼﹖」
  花生只笑不語。
  飲完了酒,花生扶國卿到床上,不免又幹起風流事,小官說﹕「小聲點,別讓姐姐聽見了。」
  國卿說﹕「她聽了心裡不癢嗎﹖你姐姐寡居,我亦無妻,不如你做個媒人如何﹖」
  花生說﹕「我難以敝齒,不如你自己去說。」
  國卿說﹕「我亦難開口,實在是你姐太美。」
  花生說﹕「也罷,我教你一個法子,明日我故意耽擱些時間,你自己在家裡用些功夫,成不成看你運氣如何了。」
  國卿說﹕「萬一你姐翻臉,怎麼辦﹖」
  小官說﹕「想她不會,一旦放手,哪有反悔的道理。」
  第二天,小官同老僕人出去,國卿拴上了門,獨自在屋裡假裝看書。
  巫娘進來,送了一杯香茶,國卿躬身謝道﹕「聽說大娘守寡多日,其是難得,只是那冷風苦雨,花前月下的時候,能不動情﹖」
  巫娘說﹕「我已習慣了。」
  國卿又調逗﹕「有一男子,和我一樣,在下做媒,大娘可願意嗎﹖」
  巫娘說﹕「恐怕沒這個福氣。」
  說罷轉身欲進家去。
  國卿慾火按捺不住,心想﹕「看她意思像是願意了,不如大膽闖入,看她如何。」
  巫娘正要走,國卿上前一把摟住,兩人撞了個滿懷,巫媳推他說﹕「不能這樣,快放開我。」
  國卿不聽,抱起巫娘,放倒在床上,壓上去就嘴對嘴的把巫娘親了個快活,國卿見巫娘已媚斜了眼看他,知道時機已到,速速地脫盡她的衣服,也顧不得欣賞那一身水鄉女子特有的潤白皮膚,頂起玉蕭,從半空中狠狠地插入巫娘的蓬門內,驚得巫娘叫起﹕
  「哎喲,從沒見過你這種架式的,下手太重,把人家扎狠了。」
  國卿低頭不語,一心在床上用功,直把巫娘又插又拔地抽動了上百餘次,盡情撫弄了無數回合,直到上午,才累得挺不起來,昏昏躺到一邊去了。
  小官回來,擺了酒,喝到晚上,小官裝醉,回到房裡睡去。
  國卿摟起巫娘,坐到床上,挺出陽物,讓巫娘脫了裙,也對著他的臉,把花心對著陽物套下去,巫娘坐了一會,只覺得體內的陽物赤熱無比,她耐不住癢,套著陽物倒抽起來,不免嘰嘰地響,隔壁小官聽見,陽物也直豎起來,不免湧出許多黏汁來。
  國卿與巫娘弄到三更,叫得也累了,兩人也快活夠了,一個抬不起頭,一個開不了口,於是抱緊了雙雙睡去。
  第二天,國卿回到小官處,見他仍沒醒,於是又對著他的後庭花插去,抽動到極樂境界,像丟了魂似地昏迷睡去。
  又過了一天,國卿要啟程,巫媳忽然猛叫肚痛,只好讓她暫看箱子,眾人提了行李先下船去,過一會又來搬箱子,國卿與老僕人一道上船,小官也吹起笛子,上得船來還沒有坐定,就見一人匆匆忙忙跑來說﹕「花生不好了,你姐姐痛得昏死過去,快回去看看。」
  國卿也要與小官一道回,小官說﹕「相公的前途要緊,等姐姐好了,自然會去找你的。
  說著跳下船,一路跑回家去。
  國卿見小官遠去,覺得傷感,剛得到了一對美妙的姐弟,如今全都不在身邊。
  船行約半個月,到達南京,在承恩寺租了一間僧房住下。
  第二天打開箱子,準備取銀子繳納租金,國卿取出一封五十兩的銀子,拆開一看,竟是一對鵝卵石,頓時大驚說﹕「奇怪了!」
  連忙又拆一封,也是鵝卵石,國卿臉都青了,忙把一箱的銀封拆開,全是鵝卵石﹗
  老僕說﹕「難道說是夢花生和他姐姐調了包﹖」
  國卿說﹕「本是個好端端的人家,不可能呀﹗」
  老僕說﹕「那天他姐姐明明好好的,卻忽然肚痛起來,接著又把小官叫走了。肯定是他們合謀做的手腳。」
  國卿想想有理,忙說﹕「不如現在趕回去,或許還能找回銀子。」
  老僕說﹕「相公,那是不可能的,強盜拿了財寶,還會等你去尋找回來。不如相公好好用功,如考中了,可以光宗耀祖,別因為銀子耽誤錦繡前程。」
  國卿覺得有理,忙安心用功。
  考期到了,考得如意,考完就回店裡靜候佳音。
  果然,過了許多日子,只聽一聲報﹕「紹興王國卿相公中了舉人,榜上中在八十一名。」
  再說報事的飛馬跑到紹興王府,王尚禮高興地迎出門,忙給報事的賞錢。
  一家人興高采烈,連連歡宴三天。
  國卿忙了一個月,才回家,想起臨走時的那句籤詩曰﹕前三三後三三。才信妻三見九,九九八十一,果然和自己的榜上排名一樣。心想這詩真靈驗。
  後來國卿想到與夢花生姐弟倆的艷遇,不免哈哈大笑,那真是節外生枝,幸虧命運早已暗中註定,不然前程也許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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