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的記憶仍舊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想遺忘,想當作只是一場夢魘的事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無法磨滅,即使閉上雙眼,被自己最痛恨的傢伙侵犯的那一幕,依然鮮明地出現在他眼前。
那種刻骨銘心的屈辱與悔恨。。。。
總有一天,他會要凱。羅蘭。威那斯付出同等的代價!
「幸好你今天沒到廳去。」手上端著道地的英式早餐,衛的室友學長一進房門劈頭就是這
麼一句。
「啊?」
雙肘撐著沉重的身體硬是在床上半坐起身子,被開門聲喚醒的衛揉揉雙眼,不解地看著從蘇
格蘭來,說話帶點高地腔的室友。
洛德。範。奇利德彎腰把手上的托盤置在衛床鋪邊的小茶几上後,轉身走向自己的床位,
一個勁地坐了下來,搔搔頭,嘆了口氣。
「還不是因為昨天的那場球賽!本來他們預計是勝券在握了,還提早舉辦了慶祝會,可是卻
沒料到被你臨門一腳只剩平手的下場,那群傢伙當然超級不爽啦!加上他們原本就是沒事愛
找碴的混蛋,才會故意搞得今天早上的餐廳火藥味濃得不得了,好像只要輕輕地摩擦一下就
會引爆似的,吃個飯都心驚膽跳,如果你在場,肯定會引發炸彈來場死鬥。」
劈里啪啦講了一大堆話,洛德為了呼吸停了下來,可是停不了一分鐘,又開始滔滔不絕地
說:
「以為今年我們的實力稍微差一點就自以為是,哼!不用那些已經畢業的學長來撐腰我們也
不會輸的,事實擺在眼前,不論那些混球怎麼拚命脈的守,還是被你在最後攻下最關鍵的一球
。衛,今天你可是餐廳裡的英雄喔!」
「是嗎?不過,幸虧我生病待在房間裡,不然又會打起來吧?」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打架有什麼關係?說真的,不偶爾揍揍那群不懂事的混蛋我還真會手癢哩!我真替那些同
為英國人的傢伙感到羞恥!難道他們沒上教堂聽過耶穌基督的教義嗎?」
身為虔誠的英國基督徒,洛德秉持「人人生而平等」及「博愛」的觀念。
「一樣米養百樣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對於衛的無奈,洛德也只能搖搖頭。
「對了,話說回來,你知道嗎?今天你不是窩在房間裡睡嗎?結果那個『大小姐』凱,似乎
是在找你似的四處張望哩!」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衛的身軀微微地僵了下,所幸遲鈍的洛德並未發現,衛立即恢復了鎮
定。
「也難怪他想找你打架,因為輕鬆突破他的防守的是你嘛,出乎意料被拿下的那一分肯定讓
他對你恨之入骨。虧他有那麼漂亮的一張臉,可是心靈腐敗朽壞,更可惜的是,他居然是個
男的!」未了,洛德還煞有其事地嘆著氣。
被這群志同道合而湊在一起的少年們戲稱「大小姐」的凱,不用說是因為他擁有比美少女更
加艷麗的外貌,然而這個稱呼卻明顯的不帶善意,因此當雙方相互挑釁干革命架時,這更是被
極盡其用的詞彙。
但是,被這個外表纖細的男子襲擊的衛,內心更是無盡的懊惱。
現在光是聽到他的名字,羞憤即湧現在衛的心頭。
既是他的學弟,又是敵對的仇敵。。。。。。說什麼衛也不能讓人發現這件事!
「啊!光顧著說話,你早餐都還沒動上一口,趕快把東西吃一吃,等一會還得吃藥。」
洛德的提醒將衛帶離絕望的悔恨,衛轉過身,點點頭,努力將噩夢般的遭遇拋在腦後。
因為高燒退得有點慢,而且身體狀況復原得也相當有限,衛聽從蓄著長鬚,私底下被學生們
呢稱為「白鯨」的校醫的吩咐,在宿舍裡多睡了三天,所以當這位上週球賽的英雄現身時,
已經是星期四的早上的事了。
就在那場球賽後,衛有奪得更多新進學弟的仰慕,當然,同時也增加了不少的敵人。
在早餐時間裡,他已經接受了不少恭賀,連鐘響後,往教室途中也是一直被人拍肩恭維,而
自然地,一些憤恨或嫉妒的眼光也是不停止地掃過他。
「唷!英雄。」
衛的臀部才接觸到座位,從後方伸來的一隻手冷不防地碰觸他的身體,這令他嚇了一跳。
「拜託,別嚇一個才剛退燒的病人。」
「不過話說回來,你在搞什麼呀?」絲毫不理衛的抱怨,這位來自美國的同學墨橋又繼續說
道:「居然三更半夜跑去衝涼還不小心睡著?你也太扯了吧,都已經是十月中了,晚上可是
冷得不得了那,你水是怎麼衝下去的啊?換成是我的話,寧可滿身泥漿上床睡覺,也不要在
這種鬼天氣去衝冷水澡。」
「哈哈,因為我受不了滿身的汗嘛。」
經過半個星期的休養,衛的狀況已經調整到一個優良的狀態了,不但退燒了,風寒好了,連
手腕上的綁痕都在不引起他人注意下幾乎完全消失,而強迫侵犯的下體,走路是也終於不
再感到疼痛。
「球賽的英雄居然因為感冒因為感冒躺在床好幾天,真有你的!」
墨橋誇張地聳聳肩。
「喂,別損我們的英雄啦!」同樣從美國來,但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統的同學,狄歐。麥克
斯威爾打斷兩人的談話,「顯然衛的唯一的優點應該就是身體健康,精力旺盛。」
「你別拐彎損我!」衛瞪了他一眼。
「啊被子你發現啦。」
能夠像平常一樣跟同學們互相嘲弄,衛不由得安心起來。
只要忘掉。。。。。。
沒錯,只要把哪個如噩夢的夜晚忘卻,一切都會回歸常態的!
「真是的,連這個都要我幫忙。」衛雖然抱怨著,但還是如了墨橋和迪歐的願,先到餐廳替他們佔位子。
今天中午的餐廳還是如往常一樣嘈雜,來來往往的人潮宛如要將置身其中的每個人吞沒似的。
衛點了今天的特餐,是加重份量的意大利千層麵,雖然肚子咕嚕咕嚕地催促著他快下手,但在朋友還沒到之前先行開動的話,多半又會被子嘮叨兩句,所以他只有一手撐著頭,另一手無聊地用叉子玩弄盤中的食物。
真是的,怎麼這麼久啊?
休息了好些日子,連三餐都是在校醫在調配下相當節制,這不能吃,那不要碰的,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正常用餐,卻為了等候朋友只能對眼前的佳餚乾瞪眼。
背後驀地掠過一陣冷風,衛感覺自己的寒毛豎了起來。
最不願聽到聲音帶著嘲弄的語調,有著尚未完全變聲的稚氣,低沉地在衛的耳邊響起。
僵直著的身軀,頸椎後的毛髮彷彿整個豎起,握著叉子的右手也不自覺地收緊,深沉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他。
繞過也的身後,凱以不引起他人注意的聲調和態度丟下一句話,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對方頓時僵硬的身體,他形狀優美的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優越感油然而生。想要毀壞衛的慾望似乎已得生分的滿足,凱以優雅的步伐滑過餐桌邊,帶著一種勝利的傲慢。
那道刺眼的光芒現在已經蒙上一層抹煞不了的陰影,那是他造成的。
這樣的想法,讓凱燃起一股莫名的興奮,你不著痕跡地轉過身子,側眼掃了少年一眼。
感受到在背後惡意的盯視,衛卻無法說服自己不予理會。
可惡!
衛不曉得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只是轉過頭去回那個傢伙一個白眼,這麼輕易舉的小事為什麼他就是辦不到?
下意識的懼怕控制了衛的反應,讓他整個人彷彿被釘死在椅子上似的動彈不得,黑色的瞳孔驚恐地直視著前方,卻失去了集中的焦點,直到一隻手倏地伸到他的面前。
「發什麼呆呀,衛?」墨橋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來。
「啊!」
衛驚嚇了一下,如夢初醒地抬起雙眼看著來人。
「你怎麼了?」
綠發的迪歐也不解地拍了他一下。
「臉色好慘白喔,又發燒了嗎?」
「奇怪,你的身體好冷,怎麼回事呀?」
「會不會是感冒沒好?」
「要不要再去找醫生看看啊?」
面對同學的噓寒問曖,衛卻只能虛弱地回以微笑。
放學的鐘響迴蕩在偌大的校園裡,但對於全校住宿制的學生而言,放學的鐘聲只不過是通知他們終於可以離開教室的訊號罷了。
從下課到六點的晚餐時間大約有兩個鐘頭的空閒,對只能在校園裡活動的學生們來說,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通常是以社團或是課後輔導消耗度過的,因此在這兩個小時裡,不論是操場上或是圖書館裡都擠滿了人。
在這個時段一向在足球場上最活躍的中國少年今天卻不見身影,雖然沒接到他的告假通
知,但足球社的球員一致認定他是重病初癒、體力不濟,所以對於他的缺席沒有感到意外,一致認為他是回房休養了。
想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社團同胞這樣的信賴著,衛今天可是難得的中蹺了社團活動。雖然體力的確在這些日子的休養下恢復了七成左右,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出現在操場上。
那雙執著的冰藍色眸子、灼人的視線、傲慢的優越感……
可惡!這有什麼可怕的?
衛搖搖頭,死也不願意承認他在害怕。
離開教室後,想獨處的衛巧妙地避開同學的耳目,悄悄地溜到現在已經沒人使用的北校舍園區,遠離了操場和主校舍的喧鬧。
找了棵剛好將十月陽光完全遮住的樹蔭下,衛兩手交叉枕在後腦就往草地上躺了下去。
「我才不是在怕他呢……」他下意識地嘟噥著。
視而見地盯著映襯著藍天、順著風向流動的雲朵,天氣雖然是這樣爽朗,但衛卻對這自然的美景視若無睹。
中午在餐廳的那一幕浮現在他的腦海,衛對自己的反應過度感到遜斃了!不過是同往一般的對峙,為什麼他就無法反擊他?
當時,只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不,更正確來說,只因為聽到那聲音,他就整個人怔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可惡!下次一定……
皮鞋踩在枯葉上的聲響引起衛的注意,他經意地抬起上半身心裡奇怪居然會有人和
自己一樣跑到這棟廢棄的校舍來,但在看清來人後卻令他驚愕得全身動彈不得。
「你……」
一陣寒意從腳尖竄上頭頂,身體的反應動作快過腦部下達的指令,衛當場僵住,只能靠一雙眼睛瞪視著來人。
凱自在地走近僵直在草地上的衛,旁若無人的笑臉讓人看了不禁大為光火,而他接下來出口的言詞,更是讓衛氣得七竅生煙。
「你怕我,是嗎?」
凱輕笑著,笑容中有著絕對的自信,比穹蒼更加湛藍的眼眸裡露出一絲邪氣的火焰。
「胡、胡說八道些什麼!」
面對一向水火不容的敵手,衛深惡痛絕地瞪視著對方,然而身體彷彿要證明對方的猜測
似的,他連一隻手指都無法動彈,而血壓居然在凱靠近他身旁時瞬間降到最低點。
動啊!為什麼動不了……
衛咬緊牙關,意志集中在支撐著上半身的雙手,恨不得這刻的自己有超能力能隨心所欲地移動身體。
「真是有意思啊……」凱低語著,有趣地打量著因為恐懼而全身動彈不得的衛,那雙惶恐卻逞強的眼瞳……不知怎地竟讓自己興奮了起來。
那夜晚……那份奇怪而異常的熱度再次燒灼著凱的慾念。
他刻意將身子稍稍向前傾斜一點,愉悅地發現因為他的接近,衛的眼裡浮上他期待的驚悸與膽寒。
「衛學長。」從男孩口中逸出的尊稱聽起來是那樣地誠懇,帶著興奮用惡意的眼瞳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少年,眼神有著獵人尋覓到理想中的獵物時會點燃的光芒,「『上』起來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下流的語詞從那張宛若雕塑般優美的唇型裡逸出,不曉得怎麼地,竟讓人有種錯亂的適合感。
「什……什麼?!」
凱冷不防地就將談話切入主題,衛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一心想遺忘的夢魘竟這般輕易地又被他勾起。
「如果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不曉得會怎樣?」
嘴角泛起一絲鄙視的微笑,那被子人稱作如天使般美的臉龐,對此刻的衛而言,看起來卻像是地獄的惡魔般駭人。
「我真沒想到,像你這樣下賤的生物居然也有這種低賤的用途。」
「你……」
凱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辱讓衛氣得火冒三丈,他直起身體想也不想反射地就是一拳過去,卻出乎意料被凱眼明手快地以手肘的外側擋了下來。
「哦……」看來要擋住這一擊也不輕鬆,凱心底慶幸自己的反應敏捷才即時躲過這預料不到的攻擊,若是被這一拳打個正著,就算自己再怎樣強悍,也八成會被一拳打飛的。
「讓其他人知道件事也無所謂嗎?」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表面上卻裝出不為所動的模
樣。
「別忘了,你也是事件中的主角之一!」衛咬牙切齒地道,懊惱為什麼這一拳居然會被躲
開。
不管怎麼說,這種反常的行為可不是他一個人就做得出來的!就算被人知道,屆時受辱的
人可不會只有他!
「可是,『被』上的人可是你喲,衛學長。」凱事不關己地聳聳肩說著。
「媽的!你……」
怒氣一古腦往腦袋衝去,衛不多想地揪住距離自己只有半公尺不到的凱的衣領,然而手
腕卻反被凱抓住,轉眼間換成自己被他壓制在地上。
這個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學弟外表看起來雖然是那樣的纖細,但力量和勁道卻出人意料
的驚人。
被他以整個身軀制服住,身體尚未完全康復的衛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推開他;更重要的
是,這個動作讓衛勾起被侵害時的痛苦,身體下意識地顫抖著,頓時失去了抗拒的力量。
發覺底下的人因為恐懼而喪失反擊的能力,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湧現在凱的心裡。
「我可一點也不在乎被人知道這件事情,衛學長。」凱淡淡地微笑著,澄澈的藍色眼睛
裡閃過惡意的光芒。
的確,衛混亂地思考著,對這個自己巴不得能一槍擊斃的傢伙而言,這件事被揭曉反而
等於助長聲勢。
自己被人……像是對待女性似的被侵犯,而這個侵犯他的人不但年紀比他小,而且還是
個外表纖細、比女孩子還漂亮的傢伙,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與他向來水火不容的仇敵!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簡直像是牙縫裡擠出的聲音,衛沒有比這一刻更痛恨自己的無能
為力。
是要將這個令人深惡痛絕的惡夢公諸於世,讓自己失去原來的立場,然後讓種族歧視主
義者得到勝利嗎?還是直接以這件事威脅自己,但結果是大同小異?如果讓他人得知這個恥辱
,不但自己的聲譽會失去威信,就連以自己為首的這一群人想必也會受到莫大的影響!
不論答案是哪一個,衛發現自己的前途只有一片黑暗。
無視衛陰沉鬱悶的臉色,凱美麗的唇畔勾起一絲邪惡的微笑,一隻手伸向他的下腹。
「就是……這樣。」
「啊?」
衛反射性地想逃,可是被壓倒制住的身體完全坳彈不得。
「要我替你隱瞞這件事可以,不過條件就是……」
一抹讓衛渾身發冷的詭譎笑意襲上凱碧藍色的眸子,妖異的氣息不穩定地飄在兩人的四
周,天空明明是藍天白雲那樣地風和日麗,但在衛的眼裡卻有烏雲密佈般。
「放手!」衛忍不住低聲叫道。
自己被另一個男人玩弄著,卻全然沒有反抗掙扎的餘地,屈辱的感覺像是暴風雨般地席
卷他。
沒有絲毫的快感,有的只是噁心反胃。
「真的好嗎?」凱輕笑著,滿意看著他驚慌的反應。
「什麼?」抬眼往上一看,凱邪魔異常的神情映入眼簾。
「你寧可選擇讓人知道這件事?」
似乎找不著話題的要點,衛投向凱的眼神是迷惘而困惑的。
「你的腦袋還真是不大靈光耶,衛學長。」嘆了口氣,凱的悠哉足以讓衛大動肝火。
「你……」
衛的憤怒透過微微顫慄的身軀傳達給凱,瞬間點燃了凱早已蠢蠢欲動的慾火,他原本只
是隔著西裝玩弄衛慾望的手,在下一秒鐘沿著被子扯開的拉鏈潛入了他的褲底。
「當我的……玩具,或是你寧願選擇和所有人開誠布公?」他簡單扼要的說。
「呃……」
污衊的用詞讓衛氣得全身了抖,然而當兩個選項放在天秤上衡量時,孰輕孰重自是一目
瞭然。
感覺到衛的雖然僵硬,卻全然沒了抵抗的力道,凱立刻就得到答案。
彷彿認命似的,他的雙手放棄了反抗,只是無奈地緊抓住身下的草地,可是圓瞪的雙眼
仍然不屈服的直盯著凱。
「很好……就是這樣……」帶著淺淺的笑容,凱滿意地打量著躺在自己身下的衛。
凝視著衛比黑曜岩更加幽黑閃亮的瞳眸,凱在其中找到自己期盼的堅決與不服輸,即使
微微發抖的軀體是那樣地緊繃著,堅定的眼神卻傳送著絕不投降的信念。
就像是那天的球賽一般,就是這雙自負灼人的眼瞳燃起凱想毀滅他的慾望,想讓他的自
信沉淪,想將他的傲氣打碎!
彷彿是和自己對峙著的眼神,讓凱沉溺在打擊對方的快感之中。
當凱扯開衛的襯衫衣領時,傳遞到凱手中的顫慄不時為自己帶來高潮感般的興奮,凱白
皙纖長的手指游移在他麥子色的胸肌上,和女性迥然不同、結實而有彈性的觸感強烈地吸引
著他。宛如著了迷似的,凱輕輕地施加了一點力量在手指的尖端,傳遞迴來觸感同時也夾帶
著衛的顫慄,讓他更進一上步沉醉在這種優勢的感受裡。
凱遊走在小麥色胸膛上的指尖緩緩地享受著這種細緻的感覺,指腹稍稍往上移動了幾公
分,衛頸間規律而有力的脈絡即衝擊著他的指腹,沿著接觸的那一點將溫熱的脈動傳送給自
己。
好溫暖…… 凱輕笑著,那是一種心滿意足的笑容,像這樣觸碰著他人的肌膚因而感到如此愉悅的經
驗倒是第一次,雖然原因不明,但衛的體溫卻是那樣無可言喻地吸引著凱想去觸碰他。
俯下頭,凱伸出舌尖,細細地品嚐著他光滑而彈性的肌膚,首次感覺到輕微的、忍無
可忍的抵抗。
「不要動!」凱輕聲地斥責,細長的眉不悅地顰了起來。
這句責怪雖然輕柔,但由衛的身體所傳出的拒絕訊息則更是明顯。
雙手回到衛的胸前制止他可能的抗禦,凱抬起上半身將唇瓣緊貼住他的頸動脈,感受著
血流經過的脈動,和溫熱舒緩的體溫。
「我真搞不懂……為什麼像你這種低賤的生物也和我一樣擁有血液和體溫呢?」困惑般的
低喃,卻是非常認真的懷疑。
可惡!這個混蛋究竟要污衊他到什麼地步才會甘願?
衛暈頭轉向地思索著,他強迫自己把心思抽離現狀,不去在乎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惡夢。
凱被對方比自己略高的體溫迷惑著,嘴唇狂烈地吸吮著他滑嫩而富有彈性的肌膚,無視
對方不適的掙扎,在光滑的肌膚上留下一整片啃咬的痕跡。
「唔……」
酥麻疼痛的感覺衛終於忍不住地呻吟出聲,在這一連串性愛的過程裡,這一聲輕微的
喊叫就像是催化劑一般,加速地隱燃在凱身體裡的慾火,想要侵佔對方的慾望如火燎原般地
展開,已經嘗試過一次甜美經驗的軀體本能地需求更多。
他粗暴地扯掉衛的長褲,舌尖仍然留戀在對方柔軟的肌膚上,在從慾念的驅使下將自己的
身子埋入他的雙腿之間。
已經有過一次劇痛的經驗,衛知道接下來的步驟是怎麼一回事,而瞭解的恐懼就像火苗
般蔓延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
絲毫沒有任何的前戲,沒有一丁點的潤澤,凱抬高他的腰部將自己的慾望中心刺入,緊
縮的洞口卻只能勉為其難地接納外來物的前端。
無法順利進入的情況讓凱不由得焦躁起來,急於爆發的慾望找不到宣洩的方法而在體內
堆積。
缺乏滋潤的入口被火熱的堅硬功夫來回刺激著,凱強迫地將他的雙腿張開到最大限度,伸手
猴急地撐開他的後庭讓自己猛烈的慾望得以長驅直入。
「放鬆!」
凱適時的命令讓人無法反抗,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衛及時鬆弛一直緊繃的身體,在
他失去警戒的片刻,凱立刻將自己的灼熱部位刺入他的體內,火燒的快感震撼著凱,他本
能地移動著身體尋求更深一層的快樂。
「痛!」
緊窒的後庭被強得侵犯,衛咬緊牙關地想撐過這種撕裂身體的痛苦,原本抓著草地的手
指因疼痛不堪而陷入了柔軟的泥土,因為耐而用力過度讓他全身沁出一層薄汗,緊緊咬著牙
防止忍受不住的呻吟出聲……
他絕不示弱!就算會同上一次一樣昏迷過去,他也絕對不會讓對方聽他任何一絲的呻吟!
劇痛讓衛的眼睛浮現一層薄薄的淚光,但他卻逞強地咬住下唇,不讓任何一滴眼淚掉下來。
「啊……」
在越來越加快的律動中,凱下意識發出不滿足的嘆息,他抓緊衛的腰際,不停地用力將
自己推往更深、更緊的地方。
強悍猛烈的衝刺帶來的高潮,直到自己的慾望中心獲得滿足,射出了一道濃濁熱液……
不曉得這次是不是因為事先有心理準備,衛除了在被侵犯的過程中有數次的失神外,完
事後他仍可以模糊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發洩完性慾的凱自顧自地整好衣裝,冷冷地看著衣衫不整、依舊無力躺在草地上的衛。
奇怪的是,即使他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即使自己才剛剛得到生理上的滿足,一股沒
來由的衝動又衝擊著自己的下腹。
考慮著是否要再來一次,清晰的鐘聲提醒兩人是晚餐的時間。
那麼,今天就姑且這樣吧。
凱起身,拍掉黏附在衣褲上的雜草,以主人的姿態驕傲地看著目前尚無法靠自己的力量
坐起來的衛。
「以後,只要我想要,你隨時都得滿足我。」找到一個有趣的玩具讓凱心情大好,
「懂嗎?隨時。」
媽的!
看著凱的自若與狂妄,衛只能滿含恨意地瞪著他。
若不是雙手緊握著拳頭,若不是下體無力支撐身軀,他絕對會跳起來狠狠地揍眼前這個
妄自尊大的渾小子一頓。
雖然心裡想像已經將這個混蛋打倒在地上,惡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可是現實裡衛則是連
開口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發現衛連話都懶得回,凱露出不悅的表情,藍色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逆著已經有些昏
暗的陽光,亮金色的半長發映著光線閃閃發光,面對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衛,聲調危險地問
道: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衛學長。」
一心只想把凱拳擊斃的衛壓根兒沒把對方的警告聽到心裡,只是虛軟無力的臥倒在
地,等待體力的自行恢復。
衛的無視讓凱大為光火,他用皮鞋的尖端踢了下他的小腿。
「你聽到我的話沒?」
擺明是侮辱的動作讓衛差一點忍無可忍,但下身傳來的劇痛和流到大腿上的灼熱體液
則提醒他現實的狀況。
這是條件,是雙方都同意的約定。
「聽到了。」
衛無力的回答聽起來頗不誠懇,但和虛應的態度完全相反的強悍眼神卻讓凱燃起挑戰的
慾望。
有朝一日,他會要這個令他痛恨的眼神消失在他的眼前的!
「這才像話。」凱總算滿意似地點點頭,「別忘了,你可是我的『玩具』,對於一個低
下的生物而言,這已經是天大恩賜。還有,別忘了,我的命令可是絕對的,你懂了嗎?」
那個滿是侮辱與輕蔑的話語一再被提及,衛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沒當場一躍而起揍扁這個口出狂言的王八小子,實在是因為衛全身真的連一點力都使不
上。
衛眼睛冒火地著這個滿臉傲慢的傢伙離開,如果目光能傷人的話,凱現在肯定已從地球
上消聲匿跡了,保證連影子也看不到。
還沒走出衛的視線,凱又回過頭來,高高在上的態度令人火大。
「對了,我想你今天還是該到餐廳露一下臉吧。」凱自負而迫人的氣勢讓衛恨之入骨,
「否則你那群狐群狗黨搞不好又要替你擔心了。」
優越的神情簡直就像主人叮囑下僕,或者說是寵物。
衛盛怒地瞪視對方在離去時拖曳在地上長長的影子,他這輩子還是頭一遭對一個人這樣
恨之入骨!總有一天他會殺了凱.羅蘭.威那斯!
不願意讓凱的嘲諷成為事實,衛硬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到餐廳,即使途中蹣跚的步
履使他數度想要放棄,即使屯積在他身體裡的疼痛一再翻攪讓他亟欲停止腳步,拼著一口
氣,他就算得用爬的也要爬到餐廳給他看!
好難過……每走一步帶來的屈辱更是加深他對凱的反感。
強忍著極端不適的感覺和疼痛,搖搖晃晃的步伐支撐著不穩的身體,雖然遲了,但衛還
是來到了人聲鼎沸的餐廳。
晚餐的時間一共有兩個小時,餐廳裡負責掌廚的幾乎都是已經失去丈夫和兒女的寡婦,
因此她們便將愛心全部給了這群小男生;而對這所學校相當多的外國學生來說,餐廳是他
們可以感受到母愛的一個好地方。
喧譁不已的人群因為衛的到來而安靜下來,一旁的學長和同學不住地拍肩搭背,
讚揚著他上星期那場球賽的表現,而站在後邊的學弟們,也不時對他投以欽佩和景仰的目光
;有光就有影,壁壘分明的另一大集團,則因衛上禮拜優異的表現而射來恨不得置他於死
地的目光。
這種場面讓衛更是深深感受到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成了英雄,但也成了眾矢之的,雖然
以前這種情況本來就很明顯,但這次一學期一次的全校聯合足球賽裡,局勢變得更加緊張。
在眾人的簇擁下,衛來到已經幫自己佔好位子的同學旁邊。
「唷,英雄。」有著意大利血統的迪歐眨眨墨綠色的眼睛,打趣地叫了他一聲。
「拜託,饒了我吧。:衛差點沒把臉埋入餐盤裡,快要受不了從一早開始就持續到現在
的恭維。
「有什麼關係!難得有人這樣崇拜你,我也很想試試看哩。」另一位跑去多要了份熱湯的
同學則這麼說道。
「沒錯沒錯,不過,若是會被人用那種怨恨的眼光看,那就敬謝不敏了。」迪歐對著餐
桌的右側使使眼色。
衛反射動作地轉過頭,發現屬於另一邊人馬的傢伙們,全數對他投以憤慨怨怒眼神。
「你可要當心點喔,衛,說不定他們之中會有人偷偷地襲擊你!」
若是在平時,這種半玩笑的警告只會讓衛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
是現在……
「話說回來,今天凱大小姐是怎麼回事呀?連一眼也沒往這邊瞧,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
子,我本來以為他會是瞪你瞪得最凶的人哩!」喝掉杯子裡最後一口溫水後,迪歐忍不住好
奇地說道。
「說的也是,他應該是最恨衛的傢伙不是嗎?是衛從他手裡拿走打平的那一分耶。」三兩下
就掃光才剛拿的熱湯的同學也贊同一頷首。
發現兩人停下對話,衛感受到專注的兩道視線直直地盯自己。
「幹嘛?」
「你相凱大小姐是不是把腦袋摔壞啦?居然沒像以往一樣對我們挑釁。」
「對呀,衛,你想他是怎麼了?」
「這種事我哪知道!」
衛埋頭吃起晚餐,明顯不願再繼續同一個話題。
皺著眉頭有一口沒一口地把晚餐往嘴裡送,因為剛才在北校舍發生的惡夢,
衛中午時的好胃口已經盡失,現在的他只想早一刻到浴室,洗耳恭聽去黏著
在身體裡、屬於他人的氣味!
心情好?!他當然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發現自己拿著刀叉的手住顫抖著,是羞辱民憤恨的結果。
可惡!
站起來的一剎那,衛感覺到一道熱流在大腿上蔓延著,倒盡胃口地讓他幾乎失去站立的
力氣,隨便地和同學打聲招呼後粗暴地把餐盤往回收台一扔,衛一刻鐘也待不下去的拔腿
狂奔,無視下半身令人亟發狂的抽痛。
再和那傢伙同處一個屋簷下,衛難保自己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了!
野地裡風吹得凶,無視於人的苦痛
彷彿要把一切全掏空
往事雖已塵封,然而那舊日煙花
恍如今夜霓虹
也許在某個時空,某一個隕落的夢,
幾世暗暗記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轉動
等一次情潮翻湧
隔世 與你相逢
純血地帶
補充日期: 2002-02-08 22:57:40
再一次經歷相同的痛苦,衛真是受夠了那樣的苦頭了!
要說他一點也不害怕當然是騙人的,那樣椎心的痛苦,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那
一刻的痛楚是記憶猶新,現在走動時那裡的傷口還會不時提醒著他被侵犯時的巨痛,他明白
這個傷痕兩天內無法痊癒的,也清楚地知道接下來可能繼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殘酷事實。
現在,他絲毫不敢有片刻的獨處,惟恐又被逮到,連一向最愛的圖書館的讀書室他都未
曾再光臨過,除了恐懼被子找到外,那裡有著他最差勁的回憶。
只要不單槍匹馬一個人,諒對方也覓不到機會。
衛是這麼想的,而這兩天的平靜隱隱約約地證明他的想法並沒有錯,即使凱狂妄地宣稱自己
是他的玩具,可是假使他沒行使條件的機會,自己也就不會再落到那種悲慘的下場。
而且也不曉得凱在想什麼,他似乎真的遵守著他們的約定,並沒有任何打算公開事情的征
兆。
星期六,又是一個眾所期待的週末。
像餐廳這種人山人海的地方讓衛感到心安,自從因自己大意被人有機智可乘後,衛對過分安
靜的氣氛感到恐懼,而這種吵吵鬧鬧的地方則讓他有安心感,眾目睽睽之下,他行事總有分
寸吧?
嘆了口氣,衛這頓晚餐整整吃了兩個鐘頭,坐在窗戶邊的位子,聽著旁邊幾個同學的閒聊,
心底多希望那場噩夢沒發生過。
和自己出生的國度大為不同,不,也許該說和自己住慣的中國南方有所差異,這裡的冬天到
了晚上八點太陽才下山。
凝視著在眼前上演的落日的餘暉,自然的美景讓人不禁心胸開朗。
「走羅,衛。」
一個同學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衛才大夢初醒地站起來。
「你最近很會發呆呦。」
「呃。。。。。。還好。」衛苦笑地回同學迪歐的揶揄。
端著堪稱杯盤狼藉的餐盤,衛隨時著談笑風生的同學們往回收台,沒來由地,一陣寒意從脊
椎升起,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擦身而過的細語讓他登是怔在原地。
「晚飯過後,舊圖書館的讀書室。」
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以只有讓衛一個人聽到的音量響起,那個曾經被讚賞為天籟聲
音此刻卻猶如惡魔的召喚,衛的身軀不聽使喚地僵直。
「哇,是凱大小姐耶!」
像是要惹惱對方似的,衛這邊的一個同學對著擦身而過,以凱為中主的小團體這麼說著,
而站在他旁邊的迪歐則呼應這句話似的吹了一聲口哨。
「你說什麼?」
發飆的不是凱本人,而是和凱同樣有種族歧視的學生裝之一,倒是話題人物凱連瞧也不屑瞧另
一群人,冷淡的說道:
「別理他們了。」
「可是,凱。。。。。。。」
「何必與畜生一般見識?」
一句話就將對方貶得毫無價值,衛這邊的同學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眼看你一言我一句就要打起
來,兩邊的首領卻出人意料地未置一詞。
激烈的爭執明明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可是對衛而言,所有的事情卻像是隔了一層霧似的,顯
得非常縹緲虛幻,唯一真實的,只有那句縈繞在他耳際,揮之不去,如同宣告死刑的一句
話。
火藥味越來越重,就在雙方終於要大打出手前的對峙中,從餐廳後方出現了掌管學校風紀的
師長,在他嚴厲的告誡下,兩方原來要上前支援的人馬怎麼也不敢動作,而在爭吵中的兩群
人則被警告散開。
沒有人會愚蠢到和教師作對,所有的學生,包括準備出擊的,支援的,看熱鬧的,全部一哄
而散。
「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那群混蛋,我鐵定會宰了他們!」
衝突就在個性衝動的迪歐這句話下落幕。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異常,衛不安地想著。
以往,這種小規模的爭執的始作俑者通常不是他就是凱,而對於今天的爭吵他雖然一句話也
沒開口,但同伴們都似乎認為他是發現有風紀老師在場,所以才會沉默不語。
和朋友在宿舍的大門口分道揚鑣後,衛並沒有同往昔一樣直接回自己二樓的房間。
躊躕在玄關,那句絕對的命令如鐘聲般迴蕩在耳邊,衛不曉得自己究竟何去何從,他實在沒
辦法在明知會有什麼樣後果的情況下還無懼地入虎穴,他當然不至於天真到猜不透凱要他做
什麼,但就是因為太清楚了,他才會提不起勇氣再去承受那種痛楚。
以往打架所留下的大大小小傷勢都不曾帶給他無法忍受的疼痛,這種痛苦加上恥辱的雙
重打擊,讓衛恨透自己的無能為力。
也許如果只是疼痛還能忍耐,就算是會讓人失去神智的痛苦,也比不上心裡受到的屈辱和污
蔑。
傷痕纍纍的下體到現在還未完全痊癒,雖然已經不再會因走動而痛得死去活來,但一思及行
力中帶來的侮辱,衛考慮著索性將凱暗殺掉,一勞永逸。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鑲著珍珠的懷錶已經走到了九點整的位置,外面的天空也都差不多要整
個暗下來了。
再拖延下去也沒意義,更何況這是雙方達成的協議。
恍恍惚惚地來到暌違有整整一星期之久的舊圖書館,衛絲毫懷念的感覺都沒有,他沒有比這
一刻更恨那個不盡責的圖書館管理員了!就是因為管理員的疏忽,才會導致那種不正常的怪
事發生!
而今天晚上,就如同往昔,這個毫不知道責任為何物的管理員果然把圖書館的大門敞開著,
而人早已不見蹤影。
王八蛋!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
衛拖拖拉拉地走上二樓,到達藏在走廊最底端,絕對不會受到外界干擾,無聲安靜的讀書
室。
等待他的是一臉不悅的凱。
「我不是叫你晚餐後就過來嗎?」
臀部靠在讀書室木製的個人書桌,凱抬高下顎,表情不悅地質問。
從剛認識就是死對頭的兩人,現在卻有一方逼不得已地屈居下風。
衛停在門口,不肯再向前踏入一步,對於凱的詢問更是充耳不聞。
「回答啊!」
高傲的態度,讓衛恨得牙癢癢的。
「喂,,我在問你話聽到沒?」
衛的沉默當真惹惱了凱,明明自己才是主導,為什麼這個玩具根本就不把他的命令當一回事
呢?
在心裡從一數到十,衛提醒自己兩人之間的約定。
「我這不是來了?」
不成回答的回答讓凱不由得動怒,這個低賤的生物居然敢違逆他?
「看來你好像還沒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啊,衛學長,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你最好牢牢記
住,你現在可是我的玩具知道嗎?」
「唔!」
強烈的侮辱,讓衛險些忘了存在兩人間的條件,幾乎要一拳揮過去。
「回答呢?」
「知道。。。。。。。」他從牙縫裡硬擠出答覆。
「那為什麼拖這麼久才過來?沒有主人等玩具的道理吧?」
在言辭上極盡侮辱,看著衛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凱感到一股難以言喻,至高無上的快感。
「我沒辦法。。。。。。立刻就抽身啊。。。。。。。」
咬緊牙關,衛這輩子還沒受過這麼嚴重的侮辱,但狀況卻全然由不得他反抗。
「什麼意思?」
「我的同學拉著我說話。。。。。。。。」
可惡!為什麼他非得像個笨蛋一樣站在這裡回這些言不及義的蠢話?
「這種情形不准再有下次了,懂嗎?你是我的玩具,所以要以我的命令為優先,聽見沒?」
傲慢地都訓著屬於自己的東西,凱第一次從「主人」這個身份裡獲得心神迷醉的感覺,雖然
家裡也有著上百上傭人供使喚,但他頭一次感到下命令是這麼愉快的事情。
雙手緊緊握拳克制自己的情緒,如果不這麼做的話,衛拳頭現在一定已經揍上凱那美麗
可臉龐了。
「聽見了。。。。。。」
衛的回答雖然細弱如蛟,但因屈辱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則給凱帶來莫大的滿足和快感。
凱就打算要將衛逼上梁山,因此絲毫不給予適應的時間,他又緊接著下了另一道指令:
「很好,過來。」
「唔!」
猛地抬起頭來,衛反抗的眼神一覽無餘,然而橫在眼前的是他不得不遵守的約定,在幾番痛
苦的掙扎後,他終於死心地朝主人走去。
光是看著衛抗拒的眼神就讓凱的下半身起了反應,他期待著當自己灼熱的中心進入他的身體
時,他那極欲反抗卻又只能投降的反應,只是想著,就讓他興奮了起來。
「把衣服脫了。」
凱下著命令,衛那驚愕又恐慌的神情讓他覺得賞心悅目極了。
看得出來衛還沒消化這個命令的意思,只見他兩手垂放在身體的側邊,一動也不動。
「叫你脫衣服你沒聽到嗎?」重複著指示,凱愉快地笑著。
所謂的窮途末路的大概就是這種狀況吧?衛深深地體會到進退維谷的涵義,但在前無進
路,後無退路的狀態下,他只有下選擇。
慢慢地將手抬到胸前解開上衣的紐扣,衛無法控制自己不住發抖的雙手,隨著被敞天的衣
襟,他感受到凱惡意及貪婪的視線。
「非常好。。。。。。。。。」
凱欺身到幾乎一絲不掛的衛身旁,開始了單方面發洩情慾的過程。
自從那個噩夢般的星期六之後,衛每天的日子都是過得膽顫心驚,身體上的疼痛他可以忍
受,但精神上受到的打擊卻令他難以釋懷。
勢不兩立的夙敵,又是比自己低年級。。。。。。更何況又長著一副女孩子臉孔的學弟侵
犯。。。。。。。。。。。
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短短的一個星期裡他就被侵犯了三次,衛真不知道為什麼每
次事後自己都還能活著醒來?如果能自由選擇的話,他真的寧可就這樣一睡不起,就這樣死
了算了!
被深深貫穿的痛楚,還有事後必須悄悄地拖著疲憊的身子到浴場衝洗的屈辱和無奈不斷,為
什麼自己就是提不起勇氣,乾脆一刀解決那個讓自己痛苦的傢伙?
星期日,本來一嚮應該是衛最愛的日子,因為他在這個大夥休憩的日子可以盡情地奔馳在幾
乎空無一個的球場上,踢著他最愛的足球踢上一天,而整個場地就彷彿為他而設的一般,縱
容他無止盡的射門練習。
然而連續兩個週日,他都只得以身體不適而告病在房裡。
昨天夜裡留下的疼痛讓衛只能虛脫地躺在床上,對於學長兼室友洛德擔心的眼光也只有苦笑
地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這種事情。。。。。。。還會持續下去嗎?
光是想像,就讓衛心底寒了起來。
昨夜的事情,是在他還沒痊癒的傷口上劃出了一道更大傷痕,班駁的血跡像是花瓣落在讀
書室木頭原色的書桌上,下體受到的傷害可見一斑,當不管這種疼痛再怎樣劇烈,衛當時連
一聲出沒哼出來,他緊緊咬住牙關,將所有痛苦的呻吟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就算身體必須屈服在凱的身下,他的精神也絕對不服輸。
星期一,衛睡了一敕天,身體已經回覆了不少體力,雖然下半身的抽痛不時提醒著他所受到
的侮辱,但能夠自由走動的感覺真好。
一到教室,他就被周圍等不及的同學調侃著,原來是他又把一個美好週日睡過去的蠢事,被
洛德學長大肆宣傳的結果,讓衛後悔自己為什麼會把這句話當成敷衍學長的藉口。
「呃。。。。。。因為我昨天夜忍不住跑去踢球,一不小心就體力透支才會一直想睡
啦。。。。。哈哈。。。。。。。」
這個狀況讓衛不由得警覺了起來,你總不能每個星期都用同樣的藉口吧?
衛不曉得凱對這種異常的遊戲的興趣會持續到何時,只能祈禱他盡快厭煩。
星期二,衛和三兩個同學正往音樂堂上課的路上,穿越歌德式的迴廊時,正好瞧見剛從音樂
堂上完課要回一般校舍的凱和他的一群同夥迎面而來,因為之前風紀老師的強力警告,雙方
都不敢再造次。
在注意凱的一瞬間,衛臉上原來和同學談笑風生的笑容立即斂去,神情僵硬地瞪著從走道
那一端過來的人。
想要避免和凱擦身而過的機會,但不知為何對方總能輕易化解他的閃躲。
「自習課,北校舍。」
特意壓低過的聲音,小得只讓衛一個人聽到。
啊?
衛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他反射性地回過頭去瞪著凱的背影,心驚膽顫及難以置信全寫在
臉上。
「怎麼了?」察覺到異常的臉色,一個同學問到。
「那傢伙怎麼了嗎?」
衛緊握著拳頭,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搖搖頭說道:
「沒,沒什麼。。。。。。。」
為什麼凱知道他音樂課之後是自習?衛恐懼地思考著,這才想到凱也許早已把他的生活作習
調查得一清二楚。
一亙有了這個認知,衛的全身竟然無法自制地顫抖起來。
接下來的生活,對衛而言有如在地獄中度日一般。
距離他第一次被侵犯已經過了一個月左右,而這一個月除了第一個星期外,他幾乎是每隔兩
到三天就被強迫接受凱的「酷刑」。
還來不及得到充分時間痊癒的傷痕每每被迫接受再次的傷害,每一回所帶來的痛楚都遠遠超
過上一次。
凱的興趣在這段時間的消磨下似乎一點也沒有減少,他總是一高興就強迫衛成為他的性玩
具。
對衛而言,原本期待不已的自習課成了他最害怕的時段,每星期的這個時候,凱都會下著令
他恐懼的命令,而每個原本美好的週末,也成為必然的受苦時間,只要凱一聲令下,他只有
乖乖接受的份。
只要凱高興,他隨時都會給予衛指令,而地點也在舊圖書館的讀書室以及沒人使用的北校舍
之間更替著。
原本只屬於自己秘密基地的讀書室,現在不但有了負面的回憶,還成為自己實在不願再度踏
入的「刑場」。
這種每個星期至少要承受三次痛苦的日子就這樣持續著,傷口也彷彿永遠沒有癒合的一天,
總是在痊癒之前,就必須接受凱灼熱的衝刺。
可是生活依然要過。
衛小心翼翼地沒讓他在凱那裡得到的傷痕在日常生活顯現出來,他仍然維持著往昔的生活形
態,不論是體育課或是放學後的社團活動他還是那樣地活躍,和朋友的相處也依舊是有說有
笑,和凱在表面上的相處也是那樣地充滿火藥味,一切就如同往日,宛若絲毫的改變也沒有
地過著。
這一點也許他需要在心底感謝風紀老師,就因為他的嚴格教誨,現在雙方即便碰面,也只能
無奈地怒目相向而已。如果以他這一陣子相當差強人意的身體要打架的話,勝算實在不大。
然而,只有衛自己清楚,為了能維持自己平常的表現,他是多麼用力地咬緊著牙根強忍著那種
椎心泣血的痛楚,在這種痛楚的侵襲下,他失去平時旺盛的食慾,再加上凱毫無節制的需
求,幾乎所有的人都說他這一個月來著實瘦了不少。
體力不濟加上傷口的折磨,衛也經常在和凱的行為當中失去意識。
雖然如此,衛是一丁點屈服的意思也沒有。
他不曉得凱那種惡質的興趣會持續到何時,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主動前去求饒的。
即使每一次被子強悍地貫穿時,那種撕裂般的劇痛都強烈地讓他昏厥過去,他還是死命地咬緊
牙根,寧死也不讓痛苦的呻吟逸出。
這是屬於他為人的驕傲。
然而最近他發現到一件奇怪的事:以往,縱使做到他昏死過去,醒來後也只剩他一人收拾殘
局;而這一個星期來,不知為何,凱總是在他轉醒時仍然在一旁冷眼旁觀,然後總要對他冷
嘲熱諷幾句之後才會離去。
結論就是,也許對方只是想表現自己的優越感吧!
衛這般下了註解。
「晚餐後,到讀書室。」
雖然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恐慌,但只要一想到前去會有什麼樣的遭遇,他也總是不由得身體一
僵。
十一月中的氣候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寒冷了,走在往舊圖書館人煙罕至的小徑上,衛忍著寒冷
地對著手心呼氣,飄散在空氣中的白色煙霧囂張地召告冬天的來臨。
在小徑兩旁高聳的白色樹木似乎爭著要竄入一樣似慘白的天空裡似的,遠遠看起來就像和雲
團濃厚的天空融成了一體。
衛來到了位居二樓深處的讀書室,雖然動作僵硬但還是慣例地脫去身上的衣物,讓凱對自
己的身體為所欲為。
在滿身是汗的情況下悠悠地轉醒,衛發覺已經整好衣著的凱丟了一樣東西到他身上。
什麼東西?
下體的疼痛讓衛的感官處於迷糊狀態,他拾起那個輕輕打到自己腹部的東西仔細觀察著,那
是一個小小的,約有三根手指頭寬度的玻璃瓶。
「這是。。。。。。。什麼東西?」衛警覺地問著。
「藥。」
簡短一下單字的回答,讓衛完全抓不到重點。
「啊?」
「藥。」
聽不懂就是聽不懂,衛辛苦地坐了起來,背部靠著桌腳讓他感覺稍微輕鬆了點。
「這要幹嘛用的?」
彷彿受不了這個問題似的,凱啐了一口,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一臉疑惑的衛。
「讓你治療那裡的傷口用的。」
「啊?」這次是訝異與困惑的驚叫。
「還聽不懂嗎?你的腦筋還當真是怎麼靈光耶,衛學長。」
這才是凱的冷言冷語,還帶點慣有的輕蔑。
「我當然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總不能說懷疑他的動機吧,衛度著,不曉得
怎麼回話。
「只是什麼?」看透了對方心底的疑惑,凱張狂地笑了笑,「只是不曉得我這麼做有什麼用
意吧?」
衛沒有回答,也沒有示意只是警惕地看著他。
「做到一半就昏迷不醒真是太沒意思了。」
凱揚起惡意的笑容,讓衛打心底寒了起來,那隨著輕輕擺動而飄揚的金色頭髮,在衛看來實
在是閃耀得有夠礙眼。
「你要是不能清醒著當我的玩具,我還不如去找一具屍體來做好了。」
要找就去找啊!這樣我還樂得輕鬆!
衛心裡嘀咕著,認真地祈禱著凱索性言行如一最好。
「我實在沒想到你這麼沒用耶,衛學長。」低柔的嘲諷意圖讓失神的衛回到現實,「只不過
是這麼點傷就受不了,還會在中途昏厥過去,你這樣還能算是足球社的明日之星嗎?」
凱的攻擊逼得衛肝火大動,想站起身揍人的衝動卻因下體的疼痛與雙腳的無力而徒勞無功,
最後,衛還是只能虛弱地靠在桌腳,目呲盡裂地瞪著對方。
「怎麼樣,我有說錯嗎?」
「唔。。。。。。。」反抗也是無濟於事,衛的心裡明白。
「記得善用那瓶東西啊,我可不希望下次你又在半途中昏過去。」
看著衛無能為力的模樣讓凱好不得意,他挑釁地丟下這句話,就消失在讀書室的門口。
自從那個可笑的約定以來,一個多月時間已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每每凱只要一想到約
定的內容,就忍不住嘲弄地笑了起來。
讓他逮到那個機會還真是天注定的,與其簡單地解決那種下賤生物的性命,還不如親手
帶給他一些侮辱來得有趣。
原本一直覺得這個學校還真是無聊得可以,而且又充滿這種不配與他呼吸同樣空氣的生
物,才想著還要待上好幾年實在是種折磨,就立刻讓他碰上這種可以拿來打發時間,又可以
順便教訓教訓低等生物的好事。
只要一想到衛那桀驁不馴的眼神,一股克制不了的衝對就會竄身體,想要貫穿他,、想
要打擊那自負又自傲的神情!
原來以為只要這樣侮辱他,那種自信的光芒便會消失,可是他竟然沒料到自己計算錯
誤;即使是承受了他狂暴的對待,即使是不得不接受這種極盡侮辱的條件,那閃爍光輝的
傲氣卻從來沒消失過。
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總是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擊潰那種自信,然而這一個多月來,衛寧
願咬破嘴唇也不肯吭一聲的情形讓他心急,品嚐不到期待中勝利滋味的焦躁反而打擊著自己
,而更奇怪的是,只有自己一方達到高潮的感覺讓他感到莫名的空虛!
要是……要是讓衛也在他的身下達到高潮,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打擊呢?凱自己也是男性,
他能清楚地想像這種事會有怎樣的效果。
一抹期盼在凱藍色的牛奶中擴散開來。
「做什麼?」
總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裡怪,衛才這麼想著,褪去了自己的衣褲
之後,凱的手摸上了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准動!」淡淡地輕斥著,凱是一副主人的表情。
「那……那你就不以亂摸奇怪的地方!」
衛面紅耳赤地掙紮著,他做夢都沒想到凱會這麼做。
那傢伙的手……那傢伙的手居然……
可是被壓在別人身下是事實,衛的試圖掙脫不但一點作用也沒有,連原來可以自由移動
的雙手也被威脅要被綁起來。
今天難得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但這堂下午的自習課,衛卻被凱叫了出來,然後就
當著烈日在北校舍的樹蔭下開始了這項行為。
的確是擦了藥之後傷口已逐漸地癒合,近來的行為也不會再帶給衛太過的痛楚,可是這
麼做實在不舒服,更何況不再這樣疼痛之後,那種像是會變成習慣的感覺讓他心裡受到
的侮辱感更加強烈。
凱的右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男性慾望,左手將他的雙手舉過頭頂壓制住,舌尖則一如往
常遊走在他充分接觸陽光的胸膛上。
無視衛的抗議,凱一邊吮吻著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口,認真地品嚐著那種帶點日
曬般的鹹味,一邊思考著自己不知何時似乎是迷上了這個味道。
凱的右手握著衛的火熱,以熟練的技巧給予感官上的刺激,讓無法反抗的衛開始產生異
樣的感覺。
「啊……放……放手!」
只是單純被人侵犯時的痛苦,他只要咬緊牙關就可以忍得住,然而當自己的慾望中心被
人玩弄時,那種像海浪般衝擊而來的快感,讓他完全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
被人觸碰的快感竟如此的歡愉,衛驚愕地發現這個令人惶恐的事實。心底思考著為什麼
一向只慣於單向取樂的凱會突然這麼做,但衝擊身體的浪潮卻讓他毫無思考能力。
「唔……啊!住手!」
衛混亂的腦袋已經思考不出什麼所以然,只是專心地抗拒著凱手指的撫弄,以及那手掌
中心的熱度。
終於如願地聽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聲音,凱的手指動得更快了。
那種想要控制卻只能任之失控的呻吟刺激著凱的聽覺,讓他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聽著這
個懊惱的哼叫聲,凱驚訝於自己瞬間高漲的慾念。
凱的舌尖游移到衛的胸口停止,冷不防地用牙齒輕輕咬住他胸前的突起。
「呀!」
不同於以往、也異於下半身被玩弄的刺激,這種像是被針頭輕微戳到的怪異感覺讓衛忍
不住再度哼出聲音。
「啊……不……」
確實在感覺到覆蓋在自己慾望上的手的溫熱,還有移動時那每一個輕柔的觸感,衛緊緊
握著拳頭,想要將這種難以抗拒的快感壓下。
凱發現身下的人那令人滿意的表現,於是加快了手的律動。
隨之而來的,是他期待已久、那超乎自己想像,讓人蝕骨消魂的呻吟……
這種情況下要忍耐是個很殘酷的要求,凱也發現自己的耐性被磨到了極限,相要進入衛
身體裡的慾望不斷地驅策著他。
「嗯……啊!」慾望中心倏地被凱強力一握,衛發出短暫的喘息,但仍然想要掙扎似地扭動身軀。
對於在這種情況下,衛還有著想逃跑的念頭,令凱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
「不是叫你不要動嗎?」
「那……放手……」
一握成拳頭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抓住半枯的雜草,死命地擠出這句話,衛覺得自己的
心臟快要停止跳動。
凱蹙著眉,把衛的膝蓋抬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握住衛的灼熱,另一手抬高他的腰部,
如同過去一個多月來的行為一般,把自己的堅挺往前刺進他的體內。
「哇!」
不論怎樣粗魯地對待也從來沒吭過一聲的衛,今天卻怎麼也控制不了地呻吟不斷。
「我要動了。」
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溫柔地出聲警告,連凱自己在開口後都嚇了一跳,以前他總是
二話不說就直接進行的呀!
吃了一驚的人不是只有說話的人而已,連聽的人都禁住詫異地看著他。
可是還來不及多想,凱就在衛的身體裡動了起來,一隻手還不忘給予衛的慾望中心刺
激。
「啊……嗯……」
前後同時受到攻擊,衛連思考的基本能力都被剝奪了。
他只能睜著迷亂的雙眼,模糊地感覺在自己體內進進出出的堅挺,那種如熾焰般高溫的
熱度……
在狹窄的洞口律動著,那種如同發高燒的溫度緊緊地箝制著凱,他發出一聲連自己都沒
注意到、心迷神醉的低喃:
「好棒……」
流連忘返地在灼熾的地方衝刺,凱凝視著已經無法自已的衛,從他那水的黑色瞳孔裡
,凱看到和自己一樣無法自制民情慾。
衛緊縮著身體,扭動著腰際,充滿情慾的眼神,像是在要求更多一點……
凱狂亂地擺動身子,不自覺地被衛失控的神情誘惑,最後一次深深地插進他的最深處之
後,他和衛一同達到目眩神迷的高潮。
「啊……」
凱第一次覺得這樣心滿意足,不只是身體上,還有一種難以言喻、從身體內部迸發出來
的充實感。
凱筋疲力盡地趴在衛身上喘著氣,感受著另一副軀體傳來汗濕感,和會讓人融化的體
溫。
在別的男人……而且是自己最痛恨的人身上達到高潮,讓衛幾乎想一頭撞死算了!
被侵犯時受到的屈辱遠遠低於在他人手中達到高潮的悔恨,衛對於一分鐘之前自己的行
為無法置信。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猜不透峨眉山打的是什麼主意,衛從髮根到腳指頭都警戒了起來。
感覺到底下的人逐漸僵硬,凱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
躍入眼底的是警戒的表情、不服輸的眼神、懊惱的神情。
還是一樣啊……凱失笑著,讓對方的身體繃得更緊。
對,就是這個,凱說服自己,與其只是讓衛閉著眼熬過一切,倒不如讓他感到強烈的羞
愧和懊悔,這才是最能讓自己得滿足的狀態。
這不是言語上可以表達得出來的,但衛的確覺得凱掠奪的舉動似乎是越來越溫柔了。
這第說實在很奇怪,因為他清楚地明白凱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他傷害或侮辱他,但他真的
找不出理由來解釋凱最近的態度。
距離自己第一次被迫在凱手上解放是將近一個月以前的事了,那之後,他被凱「召喚」
的次數還是一樣頻繁,彷彿這個惡質的遊戲永遠玩不累似的;而剛開始不同的是,現在凱
也都會強迫他讓兩人一起達到高潮,當然他非常明白這是凱羞辱他的另一個方式。
可是……要怎麼說呢,雖然也還是不曾停止的冷嘲熱諷,但凱現在進入他身體的動作都
明顯地和以前不同,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有這個感覺。
硬要將之付諸言語的話……只能說凱再也沒粗暴到讓他陷入昏迷。
然而,凱對待他的態度和言語卻絲毫沒有改變,也總是不屑地稱呼他為「低賤的生
物」。
不過,也許是因為身體止的疼痛消失的關係,衛現在已經回到最初和凱對峙的形態了,
他再也不會因為怕身體撐不住而不敢打架,只要機會一來,他相信絕對能給凱和他那狐群
狗黨好看的!
即使在私底下他因為那個約定而必須對凱低頭,但他可不會沒志氣到連在生活上都服輸!
雖然如此,總是對著自己宣稱主人的權利的凱,最近做的事滿讓他一頭霧水的;約定的條
件是,只要凱一下令,他就只有服從的份,這點他是很清楚。而凱的目的也相當明顯,只是
要他當他折性玩具。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本來只要兩人私底下會面,會做的也只有發洩性慾一件事而已;可
是,最近有幾次,他都只是被凱抱著,單純地被抱在懷裡,像是抱枕一樣,什麼事也沒發
生。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即使只有這樣,衛還是一樣感到屈辱不已。
自己又是不是洋娃娃,為什麼要被一個男子子抱在懷裡取曖?說實話,衛覺得自己的自尊被
踐踏了。
但不管怎麼說,因為他會被迫一起解決生理上的需要,現在他對朋友「好心好意」的激
請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再加上一旦看到那黃色書刊會勾起自己被侵犯的記憶,甚至產生
自己被凱當作女人的錯覺,衛更是對這種以前哈得不得了的邀約興趣缺缺。
像今天,他正端坐在教室的書桌整理課本時,一旁的友人拍拍他的肩。
「怎樣,衛,今天一起到學長的房間支觀摩觀摩吧?」
「不了,今天PASS。」
「又這樣?今天聽說有不錯的東西耶!」
「我想早一點回宿舍睡覺。」
「哼,好吧,你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喲!」
「再說啦!」
只能苦笑的衛,打死也不會開口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十二月中旬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再過一個星期就是眾所期待的聖誕節。
雖然這是純屬西方的節慶,事實上是和來自中國的衛無關聯,但看在四周的人都是那
樣虔誠地期盼聖誕節,衛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和大夥兒一樣了。
星期日,在學校的教堂裡,全校同學一起做完彌撒後,衛拖著有點痠軟盤雙腳走回房間。
昨天下午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凱當了一下午的抱枕,那之後,又被侵犯了兩次,在此之
前,他已經是參加過一整個早上的社團活動了!
要說運動的話,他昨天真是運動過度了,所以今天一早起床才會顯得全身無力、體力不
濟。
他實在很怕今天又會接到凱的命令,因為他真的是筋疲力盡了。
「等、等一下,衛!」
衛人還沒來得及踏入宿舍樓下的大門,一個同班同學跑得氣喘吁吁地到他面前停了下
來。
「喂,你還好吧?」衛不禁有些擔心地問。
看他一臉不要命似地拚命跑著,會怎樣重大的事情要傳達呢?
半彎著腰,同學對衛搖了搖手,示意他用不著擔心。
「沒、沒事。」做了幾個深呼吸,他總算是站直了身體。
「到底怎麼了?」
「衛!」
被同學突然提高的聲調嚇著,衛後退了一步。
「呃?」
「衛。」同學抓住他的肩膀,一臉掩不住的興奮,「你有表妹是吧?」
搞清楚這天外飛來的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衛只能呆呆地點頭,然後看著快要興奮
過度的同學解釋:
「我是有表妹沒錯,可是有十幾個耶……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
「是什麼?」
「不管你有幾個,那都不重要,總之,有一個長得很……漂亮、很……甜美的表妹來找
你了!」
「啊?」
腦袋一下子無法消化這個消息,衛一副蠢相地瞪著同學。
「你發什麼呆呀?那個長得很美的表妹現在在第二會客室等你啦!」
「噢……謝謝……」
突然接到這個消息,衛顯得有些愕然。
已經兩年多沒回中國去了,換句話說,也是兩年多沒見過自己的任何一位親人,所以忽
然間有親戚跑來找他讓他很不適應。
慢慢地踱步到學校特設的會客堂,這裡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圖書館加教堂的混合,而裡面
則被分做好幾十個隔間,供有親人來探望的學生用。
「你們在做什麼?」在第二會客室的門口,衛看到擠成一團的學生爭先恐後地往裡邊偷
瞧。
「啊,衛,你來了。」
「哈哈,你的表妹長得真漂亮耶!」
「衛,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
「大美女!長得跟你有夠不像的,你們真的是親戚?」
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同學同時朝衛展開口水攻擊,衛無奈地聳聳肩,將阻擋在門口的人海
排開。
「你們擋到我的路啦,還有,我的表妹的確和我有親戚關係,只不過因為她是我外婆的
妹妹的小女兒的女兒,算是遠親,才會長得不像。」
雖然還沒看到人,不過可以引起這般大騷動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遠親?那你們可以結婚啦?」
「什麼?」
「開玩笑!只要親戚都不准通婚的!」
那些已然成為那位國色天香佳人的俘虜的男學生,又你一言我一語一爭著發言,只不過
這次的內容非常愚蠢。
衛緩緩地拉開雕花的木門,走了進去。
「衛!」原本坐在皮製沙發上的女女孩跳了起來,興奮地跑上前去抱住了衛的頸子。
嘆口氣,衛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果然是你。」
「什麼呀,這種口氣!」稍稍拉開自己和衛之間的距離,女孩雙手還是圈在衛的脖子上不
放。
「只深,拜託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從門口的隙縫射往衛背上怨恨的視線讓衛整個人毛了起來,那些愚不可及的支持者根本
不曉得只深這傢伙的個性!
「討厭,你好冷漠喔,衛。」順從地放下手,只深埋怨地道。
「先不說這個,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阿姨居然敢讓你單獨行動?這是國外耶!」
「媽媽當然不會讓我自己來了,好是先讓人送我來這裡,等晚一點會來接我的。話說回
來,我們好久不見了。」
「嗯,是真的很久。」
說見到睽違已久的親人不高興的是騙人的,不過他可不想在這麼多不理性的觀眾面前多
說什麼。
「衛,那些是你的同學嗎?」只深好奇地指著躲在門外偷窺的一群男子子問道。
「嗯,別管他們了,我們到外面走走,邊曬太陽邊聊吧。」
「好。」
習慣性地,衛伸手拉著只深手腕。
對於這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來說,牽牽手實在是家常便飯,尤其從小大人就諄
諄告誡衛,只深是女孩子,必須好好保護她,所以牽著她的手只不過是怕這個可愛的表妹
走丟而已。不過,對於擠在門口,許久沒看到可愛女孩的男同學們而言,眼前的景像太過刺
激。
「真受不了!」
衛看著一群對自己怒目相向的笨蛋,忍不住又嘆息了。
「衛,介紹一下吧。」
本來的想力排眾人,一個也不打算介紹的走……可是被子人正面逮住,衛也沒了辦法。
真是,誰會想把表妹介紹給這一群色狼啊?
「衛?」對英語 一知半解的只深不解地看著眼前涎流滿地的男孩子。
「你們都知道啦,這是我的表妹,名叫只深。」他改換中文介紹,「只深,那邊是我的
一群笨同學,沒事最好少接近他們。」
仗著這群人中沒人懂一句中文,衛囂張地如此批評。
「午安,我是只深。」
說著生澀的英語,甜美的輕柔的聲音,妖俏可愛的神情,水靈慧黠的眼眸,只學不費一絲
一毫的力量,立刻贏得在場所有人的心。
「好、好可愛!你好,我是麥克。」
「別甩他,我是強森!」
「我是查理!」
「你長得好像洋娃娃喔,我是愛德華。」
只見一群男孩不顧形像,爭破頭只想要向一個笑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黑髮女孩自我介紹,
好像只要能和好說到話,就有無有的希望似的。
「衛。」一個雖然也很瘋狂,但在這堆瘋子裡顯得比較理性的同學問道:「她真的是你
表妹嗎?雖然我不懂中文,不過好剛才好像是直接叫你的名字吧?」
原本喧鬧不已的一群人頓時安靜下來,大夥兒一致把責難的目光射向衛,好似他做了什
麼開理不容的事似的。
「她真的是我的表妹沒錯啦,只是我們年齡相差無幾,所以從小她就是直呼我的名
字。」
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解釋,而且還是對這群失去理智的笨蛋解釋!
「哦,是這樣啊……」所有人彷彿同時鬆了口氣似的。
衛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這群愚蠢的傢伙了,不過換個方向想,這些人也是滿可憐的,平
時只能靠著色情書刊解悶,也難怪眼前出現一個絕色的大美女時會把持不住自己。
話雖然這麼說,衛才沒打算要讓這群色迷迷的傢伙碰自己心愛的表妹一根寒毛!連一步都
不准他們靠近!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我的親人了,拜託你們一下,讓我們獨處好不好?」
才護著只深走沒兩步,衛就發現這群色狼想亦步亦趨地跟上來。
「喂!」
「怎麼這樣?」
「小氣!」
「不行!怎麼能讓你們單獨相處?誰曉得你會對她做什麼?」
「對呀對呀!」
這堆混帳!
衛側著身,皺起眉頭瞪著他們。
「我會做什麼?拜託你們一下好不好,我可是她的表哥耶!還有,我說了,我想和我的親
人獨處,你們聽懂了嗎?」
衛說著,笑著向這群本來還一臉不死心的人跨出右腳。
「呃……我想我懂了。」
「知、知道了,誰不相和久沒見的親人獨處嘛!」
「慢走啊。」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沒用傢伙!
其實也也不能責怪他們,因為衛在校園裡是出了名的會打架,更何況又是足球隊的明
星,專長射門的右腳腳力可是一般正常人不會想去承受的。
「怎麼了,衛?」只深聽不懂男孩子間快速且口語話的英語,只有困惑地抬頭問著。
「沒什麼,我們去有樹叢的噴水池邊走走吧。」
「好。」
乖順地點點頭,只深跟著衛離開會客堂。
就算再怎麼古靈精怪,出了國人生地不熟總是會收斂點的吧。
「對了,你們怎麼會跑到英國來?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找了處恰巧有樹蔭的地方,兩人在噴水池白色大理石做成的邊坐了下來。
「如果我說,這趟千里迢迢的施行就為了探視你的話呢?」只深調皮地眨眨眼,裝作一副
認真的表情說道。
「少來了,哪可能!」
「啊,不相信我?」
「要唬弄人你找錯對像了。」
「算了,我就知道衛最聰明也最冷淡了。」
「怎麼老這樣說我?」
「就是啊!」只深不高興地點點頭,「你出國讀書這麼久,從頭到尾只寫了封信給我,
還說不冷淡?」
「呃……你知道我懶得寫信嘛……」
被抓到把柄,衛只有訕笑。
「那還敢說!」
只深對著衛吐吐舌頭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事實上,是因為我爸爸受他生意上的合夥人邀請,說是要到這裡看看工廠啊什麼的,
這種事我也不大清楚,大人根本就不會告訴我。」賭氣似的,只深噘著嘴。
「可是你對做生意有興趣吧?」
「嗯。」
「那不就好了?你不也在努力讀書?」
「沒錯,我不會放棄的!」握握拳頭,只深頗有女強人的氣勢。
「英文也要好好學才可以喔。」
「啊,說到我的痛處了。」
只深故作痛苦的語調讓衛笑了,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開懷大笑了。
「衛。」
「嗯?」
「你是不是瘦了?」
溫柔的口吻,讓衛感覺好窩心。
他和只深的感情一向很好,甚至比雙胞胎的關係還密切,這也就是為什麼兩人都十七歲
了,還能毫不拘束地摟摟抱抱。
「嗯……還好吧!」苦笑著,衛將手臂環繞在倚靠在她身上、想要安慰他的只深肩膀上。
「是嗎?」
不多問,也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我沒事的。」衛笑了笑,然後開玩笑地道:「不過,如果想安慰我的話,一個吻比一
句話來得有效喔。」
語尾方落,只深二話不說地欺上去,輕輕地吻了衛的臉頰。
「我說笑的啦,只深。」衛嚇一跳。
就算兩人再怎麼親近,這個像是早安及晚安吻的習慣是衛出國留學前的事了,現在兩個
人都長這麼大了,這種動作做起來實在……
「怎麼,害羞了?」
「才沒有哩,只是,以後這種事對你的情人或老公做就好啦,對表哥就不用了。」
「給哥哥和給情人的吻才不一樣呢!有什麼關係!」
「我可不想被你的情人追殺……」衛喃喃唸著。
「那你直接當我的情人不就得了。」只深又向衛靠得更近了點。
「只深?!」
「開玩笑的啦,瞧你那麼認真!」
說起來,兩人在幼小什麼都還不懂的時候,曾經相許將來要結成一對夫妻,因為兩
人的感情好到片刻都舍不得分離,所以當時大人們開過樣的玩笑,然後兩個小鬼頭就直接
把這些話拿來發誓,雖然他們根本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只深,你實在……」
「看你太嚴肅了,想讓你放鬆一下心情啊。」
俏皮地眨眼,只深從直拎著的包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
「什麼東西?」
「打開看,你最愛吃的。」
把合子擱在衛的大腿上,只深笑眯眯的。
「啊!春捲!」
衛感動不已地抱著盒子,還來不及品嚐其中的美味,就被只深拉扯著右手。
「衛,你看,天使耶!」
不大高興正要享用美食的時光被子打斷,衛抬起頭來無奈地順著只深手指指的方向看去一
眸閃耀著如泉水般的光亮,那位只深口中的天使,是衛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凱.羅蘭.威
那斯!
不曉得是不是反光的關係,他看起來心情很差……不,更正確一點來說,是極端憤怒。
不過,那才不干自己的事呢!衛瞪著也看向這邊的凱一眼。
「啊!他走了……」只深惋惜地嘆道。
衛不發一言,只是凝視著凱逐漸遠去的背影,不曉得他怎麼會這麼剛好在這個時機出
現,破壞自己原來大好的心情。
「衛,他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嗯。」不甘不願地回答,衛移開原本盯著左前方的視線。
衛不帶勁的回答似乎並沒有影響只深興奮的情緒。
「好漂亮的男生喔……長得比女孩還美……開使,他一定是天使!人類才不可能有這種
美貌。」只深憧憬地說著。
「他是人啦。」
對只深這種正常女孩的反應,衛覺得既好笑又無奈。
「怎麼可能?」
「剛才不是說過了?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那,介紹給我認識。」
唔!
對於只深的熱烈,衛有些招架不住。
「我跟他……不太熟,而且,彼此的印像也不是很好。」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遺憾地嘆口氣,只深站了起來,「對了,我也差不多該
走了,媽媽應該要來接我了。」
「那,我送你到校門口好了。」
「不用了,滿遠的不是嗎?」
「誰說要用走的?我下個星期要考馬術,今天順便練習一下。」衛眨眨眼,頑皮地笑著。
「耶!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哦,那就先謝謝了。」
「不客氣,跟我來吧。」衛也站起身,又習慣性地拉著只深的手。
「對了,衛。」
「什麼事?」
「那個……」好頓了一秒,「聖誕節我們全家都還待在倫敦,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要
不要跟我們一起度過?你已經兩年沒過中國年了,我想,這次我們就把新年提早一個月慶祝,
你看怎麼樣?」
「好啊,只要阿姨跟姨丈不嫌麻煩的話。」
遊子的寂寥在這種時候更是侵襲著衛的心。
「怎麼會!當然是歡迎啦!」
送走了只深後,衛想想自己差不多該回宿舍補眠去了。
昨天累過頭,今天早上因為彌撒的關係不能賴床,才想著儀式好不容易結束,終於可以
舒舒服服睡上覺時,哪知道本來應該乖乖待在中國的只深會跑來探望他,所以只好捨命陪
君子啦!
現在,真的好不容易,他總算有機會好好睡一覺了!
腳步輕盈地走向等待他的宿舍,衛在轉彎進入宿舍區的小樹林時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胳
臂,連拖帶拽地往單人宿舍的方向而去。
「喂……」才想破口大罵這個莫名其妙的來人,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臉龐讓他瞬間怔愣住。
那個粗魯地拉著他的竟然是剛剛才碰過面的凱!
「喂,你幹嘛?」睡眠不足讓衛的脾氣不大好。
可是凱就是死命地拉著他往前走,一句話也不吭。
「放手!我今天很累了,沒有多餘的精力陪你胡搞!」
沒有回答,但抓著他手臂的手明顯加重力道。
「喂,我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啊?」
一幢單人住的高級宿捨出現在衛的眼前,衛不由得想著住這種「個人房」的人還真是奢
侈啊!注重隱私權的設計讓每一幢屋子有綿密的樹叢作為屏障,光由外表來看,這供一個人居
住的單人宿舍大概有自己住的那種像在公寓裡的雙人房的五倍大。
還沒來得及打量完這間,不,這棟單人房的大小,衛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何時被拉進門,
丟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到底要幹什麼?」衛想從柔軟的沙發上坐直身子,這才發現這應該是凱的房間。
「把衣服脫了。」
沙啞而低沉的,完全不同於衛平時聽慣的聲音。
「啊?」愣了一秒鐘後,衛才恍然大悟凱的意圖,「我之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我是真的
很累了,拜託你讓我休息,可以嗎?」
不知這句話是哪裡激怒了凱,衛發現一絲怒火閃過他的眼睛,也發覺自己不由得心寒了
起來。
「脫掉!」
再一次的命令,看來他很堅持。
「我真的沒辦法……昨天我不是差點昏過去了嗎?這你知道的!」
昨天下午,當凱正要準備進行第三次時,他注意到衛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就放了
他一馬。
就如凱自己說過的話——做到一半昏迷不醒就太沒意思了!
他之後從來沒讓衛真正的昏迷過去。
「叫你脫就脫!」彷彿沒聽到衛的哀求,凱持續下著相同的命令。
「不。」衛忍不住皺起眉頭。
搞不懂今天是怎麼回事,先是事情多得像山讓他忙了半天才處理完畢,然後又是眼前的
問題,真是蠻橫不講理!
衛不打算理睬現在的自己絕對沒有能力完成的要求,他才剛從沙發上站起來,又被凱推
了回去。
「把衣服脫了!」像是容忍到極限似的,凱的目光裡幾乎找不到任何感情。
「我說過今天沒體力,一定會做到半暈過……」
邊說著邊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但這一次他想說的話在說完之前,就突然被吸進凱的嘴
裡。
「唔……」
衛呆若木雞地被凱半壓在沙發上,一、二、三……過了將近半分鐘後,衛才忽然間領悟
這是「接吻」!
從他第一次被侵犯開始,他們還沒有過這種應該很羅曼蒂克的行為!
他的唇瓣被凱的緊密地貼住,幾乎找不出一絲縫隙來,如果說這還稱不上接吻的話,那
衛也不曉得什麼才是吻了。
先輕輕地吻住,衛神智不清地感覺著,然後凱的舌尖像是在搔癢似的輕輕舔著他不自
覺緊閉起來的唇瓣,滑過上唇,試圖撬開緊緊合住的雙唇。
「嗯?」
似乎不耐衛下意識的矜持,凱索性伸出一隻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然後自
己的舌頭就這樣強行進入。
竄入衛溫熱的口裡,凱的舌尖找尋著對方的柔軟。
身體感覺到衛的抗拒,凱不滿地用自己的身體將他壓制在沙發上。
舌尖感受到的溫度是那樣熾熱,像是想盡情品嚐這份柔軟似的,凱的舌尖毫不客氣地
在少年的口裡肆虐蹂躪,自己的舌尖交纏上衛的,在對方想逃避之前強硬地吸吮著。
好甜……
凱迷醉地思考著,黏膩地吮吻著衛的唇舌。
被強吻到簡直要缺氧的地步,衛想要向後逃開這令人窒息的索吻,卻被定定製服在沙發上動
彈不得。
自己的思考力也在男孩肆無忌憚的索取下逐漸淡去,想要掙扎的衝動也在不知不覺中消
失殆盡。
說不上什麼原因,但也許是因為凱高超的技巧,在衛終天注意到的時候,自己的雙手
居然環抱住對方的頸子!
「啊……嗯……」
好熱……
在這應該是相當寒冷的十二月裡,雖然屋內持續燒著爐火,但也應該是寒氣迫人的呀!
一種超越達到高潮時的快感衝擊著衛的身軀,他緊抓住凱脖子的手臂不由自主傳達著他
的顫抖。
「嗯……」
在凱舌尖靈巧地吸吮翻覆下,衛閉上了雙眼,那種酥麻難耐的感覺讓他不能自已地呻吟
出聲。
只是單純的吻……也能這樣地熾熱……
不行……
邊享受著凱的親吻,衛一邊努力地想要思考,這種像浪潮般一波波不曾停止的襲擊讓衛
的思考能力漸漸地散去,思緒像摔破的玻璃碎片一樣散開,讓他開始害怕自己隨慾望的波動逐流。
沉淪在深吻中的凱,似乎一點脫逃的空隙也不給予對方,又硬生生地將他拖入濃烈的吮吻中……
就在衛幾欲失去意識時,凱的深吻突然停止,一剎那間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帶著寒意的
溫暖空氣衝進衛的肺部。
神智在這一瞬間回到衛的腦海,但下一秒,他隨即發現凱的嘴唇轉移陣地到了自己的脖
子。
衛感覺到他的牙齒輕柔地啃蝕著自己的皮膚,舌頭間歇性地舔舐著,火熱而急促的呼吸
則不住地噴灑在自己的頸窩。
被子吸血鬼吸血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頸子被吻咬著,衛迷糊地知道凱抵著自己的大腿的灼熱是什麼,像是蓄勢待發卻又隱忍
著,凱的雙手只是抱著衛,來來回回地摩擦著他的脊錐,奇妙的是這個不具任何意義動作
讓衛感到心安。
凱帶著熱度的雙唇來回滑動在衛的頸項,噴出來的氣息大量地接觸他每一個毛細孔,仿
佛是夏季的熱浪一般,灼人而悶濕地侵吞了衛的知覺。
被囓咬的感受相當奇特,那像是麻癢的感觸騷動著衛的感官,無預警被凱用力一咬,衛
立即克制不住地哼叫出來。
聽到自己像是沉迷其中的淫浪叫聲,像是當頭捧喝般驚醒了衛。
他登時面紅耳赤,連忙將原本環繞在凱頸子上的雙手改抵他的肩頭:
「拜託……我很累了……」
真的不知道這句話是哪裡觸怒凱,當衛懇求地開口時,凱的神色為之一變。
「怎……」
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的衛才剛抬起頭,嘴唇又被子凱覆住。
這次的吻不再是循序漸進,不再一步步慢慢地撬開衛的唇,也不再是徐徐地像愛撫的感覺,
而是如同暴風雨一般,狂暴猛烈地侵入衛的口裡,像是毫不在乎對方的感受似的,他的舌
長驅直入。
衛想閃躲,可是凱的反應早他一步咬住他的舌頭。
「唔……」
狂亂地啃咬著衛的唇舌,彷彿唯有如此凱才感受得到慾望的存在。
「別這……」
好容易稍微拉開一點空檔,衛急忙地抗議,但話尾卻因為凱隨之而來的動作而中斷。
原本只是不斷撫慰著衛背部的雙手,不知何時竟然壓住了他的身體,凱伸手一拉,他的
上衣從領子中間被子整個扯破。
「做什麼?!」
乎意料的蠻橫舉動讓衛目瞪口呆,只能愕然地瞪著凱將自己的上衣撕毀,那暴戾的神
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
胸口被猛烈熾熱地啃咬吸吮著,衛的身體深深地陷入材質柔軟的沙發裡,背後碰觸到絲
綢的冰冷,但胸前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發燒的熱度。
凱急躁地親吻著他的胸膛,留下了慘不忍睹的連串瘀腫,雙手不停地游移著,像是想要
探索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似的急切。
上衣被撕成了碎片胡亂地散落在地板上,白色的碎布看起來像是大片的白雪一般,下半
身的西裝褲被向下拉扯,旋即也掉落在地板上。
衛的雙腿被抬高架在他的肩膀上,下半身被熾熱地貫穿,肉體相互激烈摩擦的聲響聽起
來是那樣地淫蕩。凱緊緊地抱著他,將他的腿拚命向下壓,彷彿要被折成兩半似的,劇烈地
搖擺晃動。
凱激昂地抓著他的身軀,像是個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執著地傳遞著無言的熱度。
強悍兇猛的抽動地直重複著,每一次的衝刺都為凱帶來無上的快感,他持續將自己的欲
望強行深入他的體內,讓他連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一邊在衛火熱柔軟的體內律動著,凱一邊抬眼觀察他幾乎失神的表情。
熱情中卻帶著冷然的眼神和火熱的下半身完全不吻合,但凱的確是以稍嫌超然的神情熱烈
地進出著他的身體。
疲憊的精神狀態讓衛連哼叫都沒有力氣,他的身體在凱的挑逗下,雖然無可避免地興奮
了起來,但身體的行動卻趕不上精神的高潮。被凱來回撫弄的堅挺硬了起來,而不被抽插的
後庭也開始有了感覺,但腦海中的意識卻逐步地遠去,最後,在一片無聲的黑暗裡只剩下
遙遙的一點光芒。在汗流浹背的狀態下醒來,衛發現是下半身劇烈的疼痛,才會讓他從
昏迷中清醒。
衛不曉得自己究竟昏過去了多久了,只知道當他醒來時,凱還是在熱切地在他身體內抽送。
衛緩緩地睜開被子汗水濡濕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凱陶醉在性慾裡的神情。
「啊……」
突然的一個大動作讓衛呻吟出聲,比起昏睡前,現在他的身體更有感覺,而自己的堅挺
也在凱的特意的挑弄下,逐漸地發燙。
不知道在自己失神時凱究竟做了幾次,衛現在只感覺到原本的緊小被擴張到可以輕鬆容
納他的火熱;而原來幹燥的甬道也被凱的熱液潤澤,只要凱一移動,衛就會聽到彼此磨擦所
發出的聲音。
眼睛一直沒離開衛的凱自然也發現他被侵犯的疼痛感弄醒了,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繼續
著動作。
凱眼裡已經沒了之前的冷靜,取而代之的是克制不了的強烈情慾。
「衛……」
將自己微微地退一後,又重重地刺了進去。
聽到自己的名字,衛睜大了雙眼,但還來不及求證,凱深深的刺入讓他叫了出聲。
「啊!」
彷彿再也承受不了似的,衛伸手緊抓凱的手臂。
綻出一個邪佞的微笑,凱刻意玩弄著衛的堅挺,但無論如何就是不肯讓他達到最高點。
被惡意地挑逗著,衛想解放卻無法解放的痛苦刻劃在臉上,他抓住凱,像是懇求似地發
出聲音。
「唔……」
無法解放的火苗開始燃燒了起來,衛扭動著身軀想要獲得滿足。
像是在告訴他這樣是不行似的,凱突然間就著還埋在他身體裡的姿勢將他的身體整個翻
轉過來,出人意料的移動深深地刺激了衛的官感,配合著凱恰好鬆手的時間,他到達高潮……
「好淫穢啊……」
凱的沙啞的低語讓衛的臉龐彷彿要燒起來似的嫣紅,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體竟會這般敏感!
可是沒給他太多時間去憾恨自己的恥辱,凱從背後抱住他又開始律動了起來。
這種姿勢讓衛更感到羞辱,卻也更有感覺。
趴在沙發上,衛看到透明的熱液沾濕了沙發,映著一旁的火光透出晶瑩剔透的光亮。
總是沒辦法想太多,當衛正準備開始思考時,傳來的律動立刻中斷他的思維,讓理性的
一面消失殆盡。
凱的右手繞到前方,累輕輕地觸碰衛的堅挺。
「啊!」
只專注在感受身體裡律動,凱冷不防的舉動讓衛倒抽一口氣。
驚愕的同時衛也不自覺地縮緊了身體,讓凱瞬間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好窄……」
凱俯身在衛耳畔呢喃,讓衛不知怎地居然面紅耳赤了起來,那種不像青少年的低啞聲
音,在這個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只有火光照射的房間裡,分外地感性沙啞。
搞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衛羞慚地將臉埋入光滑的絲緞裡。
衛全部的舉動都看在凱的眼裡,他發出一個低沉的笑聲,似乎很享受這種優勢的感覺。
凱的手掌輕柔地包住衛的灼熱,即使衛試圖扭動身軀想擺脫他的夢錮,還是輕易地就
被整個抓住。以灼燙的指尖輕輕地搓揉著衛火熱的尖端,溫熱的掌溫催促著要他再度興奮,
擺動著腰肢將自己深深地刺進他狹隘的甬道。
「啊……嗯……」
強力的抽動讓衛禁不住顫抖,即使是緊咬著牙關也止不住呻吟。
凱在他體內的律動越來越猛烈,而撫弄著他堅挺的手也越動越快,在衛的意識又即將消
逝前,他聽到凱的喉頭發出一陣吼聲,接下來是一個宛若控制不住,低沉的聲音……
「衛……」
那是聲異於往常,溫柔的呼喚聲。
第一次直接叫著他的名字。
沒有了稱呼他「衛學長」時那種輕蔑的口氣,也沒有之前只是充滿情慾、難耐的語氣。
衛在沉入完全的黑暗前,這麼朦朦朧朧地思考著。
夜幕低垂,凱坐在木製的地板上,背後靠著凌亂不堪的沙發,雙眼直直盯著紅光跳躍的
爐火。
沉睡在沙發上的人動了一下,絲綢的沙發佈發出沙沙的聲響。
凱反射地移動了下視線,快速地瞥了熟睡的中國少年一眼,確定他還在睡夢當中後,
目光又回到正在燃燒中的火爐。
從爐火熾傳來木頭燃燒特有的香味,讓凱感受到一股意外的沉靜。
最近,他覺得自己變得相當詭異。
不曉得是怎麼著,今天當他無意間聽到有個親人來探望衛時,剛開始是持著好奇的心,
想著原來這種下等的生物也是上有父母的呀,才想說去「觀賞」一下的。
可是他怎麼也沒料到,當他在噴水池邊看到那幕時,心裡受到那樣巨大的衝擊。
太奇怪了,他弄不懂自己的心情。
當那個女孩子依偎在衛身上時,那景像即使他想否認也不得不承認在大半人的眼裡是很
美的;但讓他吃驚的不是自己也會覺得兩個低劣生物所形成的畫面會是美好的,而是當他
瞥見這一幕時,他的雙腳不知怎地竟然像生了根似的,只能在原地動彈不得。
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是那樣的溫磬,凱才登時想到他從來沒見過衛發自內心的笑容,隨
後又責怪著自己幹嘛在意這種事!
但當女孩親吻著衛的臉龐時,翻騰的怒氣居然盤旋在自己的心底,翻攪得讓身體的每一處都
亂七八糟,無法克制的怒意頓時爆發。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大發雷霆?
這個問題在他盛怒的同時盤踞在他的心底,他的理性明白地告訴自己這種事根本不值得
他去在乎的,但為了不知名的原因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怒不可遏。
而後,在他自己注意到時,他已經守在宿舍林區的門口了。
覺得自己這麼做還真是可笑極了,不過是比較有趣的玩具罷了,但得他這般費心嗎?
才這樣想著,嘲笑著自己,準備掉頭離開時,衛的腳步聲引起了他注意,下一秒鐘,
他發現自己已經把一臉倦容的他拉到自己的房間了。
我帶他來做什麼?
明明已經很清楚他不濟的體力,所以他也沒打算今天再做什麼的,因為如果做到一半就
失去意識,那不就太沒意思了嗎?
凱當時這麼疑惑著,我到底帶他來做什麼?而且還是帶著這種下等的生物到自己的房間?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沒錯,我只是想玩玩他而已。
相信著心裡的想法,才會命令衛褪去衣著。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衛抗拒這個命令。
被子違抗的感覺並不如想像中的憤怒,甚至可以說凱當時根本一點也不生氣,他只是一再
地重複著自己的指示,直到衛脫口而出那句話——
我說過今天我沒體力,一定會做到一半暈過……
這句話究竟哪裡讓自己憤怒不已,凱到現在還沒理出一個頭緒。
只是……如果你沒體力當個稱職的玩具的話,為什麼有體力陪著你的親戚走遍整個校園?
最讓凱現在想破頭的是,為什麼他會突然吻住衛?
耍弄一個玩具,沒有必要這麼做吧……
可是,衛的雙唇有種太陽的味道,有種強烈的日烈照感,而且吻起來的感覺竟是那樣出人
意料的甜美,比他所品嚐過的東西都還要甘甜,一種會讓人沉溺、使人墮落的甘美……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種潛藏在心底的混亂又是怎麼回事?凱絞盡腦汁地苦思,卻無法想
出一個答案。
說「做到一半昏迷不醒就太沒意思了!」的是自己,而今天即使衛在途中數度暈厥過去,
他還是沒有停下來過。
一股陰沉的、黑暗的情緒籠罩著他,讓他即使看到衛失去了意識,還是無節制地抽送著
灼熱的慾望。
到底……怎麼了……
凱盯著不斷變化的爐火,複雜的心思在腦海裡盤旋。
睡在沙發的人不舒服地呻吟了聲,臉上的神情是既疲倦又痛苦的。
凱伸手替衛拉了下微微掉落下來的被子,苦笑地想著當初連自己都非常驚訝的行為——他
居然會跑到房間會拿棉被出來,就為了蓋在衛裸露的軀體上!
太奇怪!他真是不瞭解自己……
一手撥開因為汗濕而貼在衛額頭上的瀏海,凱想著自己對這個玩具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執
著。
「衛……」
輕喊出聲音,凱凝視著火光的躍動在衛的臉頰上造成的陰影。
他只是想這麼叫他,只是想這麼做而已。
好刺眼!
感覺到一陣陽光直接照射著自己的眼睛,衛伸手想揉揉雙眼。
好痛!
手根本抬不起來!只要微微地一扯動,全身上下就有如被撕裂般的疼痛。
「搞什麼啊……」
忍住疼痛,衛勉為其難地抬起手遮住強烈的陽光,緩緩地睜開雙眼。
映入他眼裡的,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天花板,視線困惑地轉往右方,是他從來沒見過
的裝滿擺飾。
「這是哪裡啊?」疑問在他的心裡擱置了三秒,忽然間,所有問題的答案頓時明朗。
「唔……」
懊惱自己竟然想起了這個惡夢,衛實在寧可呆呆發怔,然後把這件蠢事忘得一乾二淨。
真的……好痛!
衛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想坐起來,但全身深入骨髓裡的刺痛不時阻撓著他的毅力。
「可惡!」連這柔軟到像是會變形的沙發都在阻止他!
他只不過是想坐直身子而已,但卻苦於陷落在這過分柔軟在沙發裡而找不到著力點。
「你總算醒了。」
凱身著整齊的制服,站在走廊的這一頭看著他。
「你……」
想罵也不能罵出口,衛心裡惦著兩人達成的條件內容。
定睛一瞧,衛這麼才想到今天是星期一,所以凱穿著制服,一副準備出門上課的模樣。
糟糕!
衛思忖著,今天第一堂是世界史,還有有隨堂的小考要測驗。
才這樣想著,下一瞬間,衛注意到自己是全裸的狀態。
唉……
「我的衣服……」衛斜瞪著凱,咬緊牙關地出聲。
凱聳聳肩,用下巴指了指地板。
散落在木原質地板上的,是已經被成布條的制服襯衫,還在奇蹟似保存完好的西裝長褲。
啊!
這下可怎麼辦?衛苦惱地想著。
拉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衛吃驚地望向一臉自若的凱。
他居然會幫他蓋被子?
衛不禁回想著,當初侵犯自己之後把自己就那樣放著的,也是這個口口聲聲貶低他的人。
他在想什麼啊?
衛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明白凱的想法了,不過他可沒無聊到以玩具的身份開口詢問。
野地裡風吹得凶,無視於人的苦痛
彷彿要把一切全掏空
往事雖已塵封,然而那舊日煙花
恍如今夜霓虹
也許在某個時空,某一個隕落的夢,
幾世暗暗記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轉動
等一次情潮翻湧
隔世 與你相逢
純血地帶
補充日期: 2002-02-08 22:59:07
心想至少得穿上亂成一團被拋在地板上的長褲,衛咬著牙忍受著全身肌肉的疼痛跨下一隻腳,但連自己都沒預料到,他的腳尖還沒著地,整個人就控制不住地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哇!」
反射動作地想抓住什麼,衛一不小心連那件輕薄但保暖的絲質棉被給一起拉了下來。
「好痛!」
「衛!」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交錯在一起聽起來的感覺很奇特。
纏繞在衛手腳上的棉被顯得有些礙手礙腳,但衛根本就沒去管它,抬起頭來,反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凱。
剛才……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瞬間看起來是憂心忡忡的眼神……衛抬眼瞥見凱從走廊衝到沙發旁,但在距離自己約有半公尺的地方停住了,而方才那一眼所見到的擔憂神情也彷彿只是自自己的錯覺似的。
這一刻凱的眼神祇是冷冰冰地看著他。
或許凱是在擔心他是不是把他的絲被扯壞而已吧!
衛當下判斷,剛才聽到那聲充滿憂心的叫喊只是跌落時產生的錯覺罷了。
「你沒把被子扯破吧?」
看著衛,凱冷淡地問。
看吧,他猜得沒錯。
「沒有……」
他想是吧?
回答後,衛在心裡如此補充。
「那就好。」衛冷冷地點頭,「那條被子可是很高級的東西,像你這種下等生物的價值還不一定能跟它相提並論。」
可惡!那你就別拿來幫我蓋不就好了?
衛在心裡叫罵著,可是理智告訴他生氣也無濟於事,對凱來說,他這個玩具大概可以說是這間屋子裡最不值錢的東西。
不過,也無所謂,因為光是這樣是無法傷害到他的,更進一步來講,對兩個原來就是勢不兩立的人,這種盡其可能貶損對方的行為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對衛而言,他也是從不把凱當成一個值得交往的對像看待。
能跟一個人這般交惡讓衛自己也感到相當訝異,他的個性雖然稱不上隨和,但卻一向能平心靜氣和周圍的人打好關係,可是倒霉遇上這種偏執狂,他也是一籌莫展。
算了,不理他了。
衛拉過自己的長褲,忍不住蹙起眉頭看著皺成一團的西裝長褲。
辛苦地把那些皺習稍稍撫平,衛七手八腳地想把褲管套到腳上。
「你要幹什麼?」
衛的動作讓凱困惑地瞪著他瞧,不瞭解地亂七八糟的動作有什麼意義。
「去上課啊,不然還能幹什麼?」
衛還是埋頭想穿褲子,沒好氣地回答。
「上課?」
凱輕笑了出來,他嘲弄般的聲音讓衛不滿地抬頭瞪眼。
「我是說……那個,是假期耶!」有點語焉不詳,衛慌亂地說道。
「是假期沒錯,那又如何?」
「什麼那又如何!既然是放假,那我也有我的事啊!」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叫你來你就來。」
「喂!」衛像是要發瘋似的瞪著對方,「別開玩笑了,為什麼我連放假都非陪你不可。」
「不是陪我,是來『服侍』我。」凱更正衛的錯誤。
「管他是陪你還是服侍你,我才沒那個閒時間哩!」
連大好的假期都要犧牲掉?開什麼鬼玩笑!他還沒閒到連放假都跑去當別人的玩具!更何況,這次的假期他好不容易可以和親人一起度過,而且才想著能乘機脫離他的掌控……
「我叫你來就來。」依然是那麼冷的語調。
「你說什麼笑話?拜託你不要在放假前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好不好?」
「玩笑?」凱冷哼一聲,「這是命令!」
決絕的態勢讓衛一驚,望向凱的眼神也有了戒備。
「可是……聖誕節我已經約好和親人一起過……」
此言一出,凱的神色為之驟變,和之前的冷淡相較之下,簡直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叫你來你就來!」他坐直在沙發上的身軀明顯地一僵。
「但我說過——」
「我也說過,那是你家的事!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玩具,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可沒有置喙的餘地!」凱吼著,隨即發現自己的失態而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自己的情緒會無法控制?凱緊握著拳頭,企圖平息因衛那句話而突然高張的憤怒。
只不過是在餐廳無意中聽到衛這次的假期要和那個長發的可愛女孩一起度過,無名的怒濤便朝自己蜂擁而來,那種無法壓抑的衝動就像電流在他的血管裡四處亂竄,下一刻鐘,他想也沒想地就下了這個結論。
而當他理所當然地對衛下達這個命令時,卻意外遭到反抗;一開始對於衛的驚愕他並不特別的意外,但當他把不能去的理由說出口時,那股強烈的怒潮又朝自己疾衝而來。
他到底在生什麼氣?連凱自己都無法理解。
「可是那是事先就說好的啊!」衛還是試圖想抗拒。
「主人下令,玩具只要好好聽令就夠了!」
「這種事……」太蠻橫了吧?
「你不懂我說的話嗎?」
為什麼他要一直反抗?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有一次的順從?明明只是自己的玩具,明明約定中清楚地答允著要服從自己的命令!
「因為你太不講理了。」
「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也無所謂嗎?」
昭然若揭的威嚇口吻讓衛的身體一僵,就是為了隱瞞他被這個恨之入骨的敵手侵犯過的事,他現在才會忍辱負重地當這個混蛋的玩具!
「你想要違反約定嗎?」衛恨恨地瞪著他。
「是你先違規的。」
「我哪裡有?」
「反抗我的命令,還說沒有?」
「那是——」
「你還要找藉口嗎?我早就說過了,我可是一點都不在乎被人知道這件事。」
衛抬起頭來,眼睛裡燃燒著憤慨的火苗,和凱冷靜的眼神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
「我明白了。」僵硬地點點頭,衛臣服在他的威脅之下。
「很好。」凱滿意地笑了。
一種不像是征服欲的感情在他的心底悄然地滋生,衛的答案雖然不是出於自願,但他頷首允諾的那一剎那卻帶給凱一種稱得上是愉快的感受。
衛無奈地跟只深聯絡,告訴她自己臨時決定到朋友家過節後,只深一連串好奇不已的疑問差點讓他招架不住;諸如,是什麼樣的朋友?感情好到邀他一起過應該 是家人團聚的聖誕節?還有他寧可到那個朋友家過節,也不想跟親人聚一聚……等等這類的問題,讓衛花了好些心思才終於擺平她。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當然也不想到凱他家去啊!
才這樣在心底埋怨著,衛已經坐在凱家裡派來迎接的車上了。
既然凱不開口,衛也沒打算要講話,路程就在兩人的沉默裡展開,隨著時間的流逝緩慢地到了目的地。
從進入一個像大門的門口已經快半個鐘頭了,沿途都是茂密的林子。
最後車子在一幢怎麼看都不像家,而像是城堡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跟在凱的身體衛也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景像讓衛不由得在內心讚歎:像是在照片或圖畫上才能看到的大型城堡,尺寸比整個學校所有的建築物加起來還大上兩倍左右!怎麼有人真的會住在這種地方啊?衛不禁在心底嘀咕了起來。
底邊爬著藤蔓的白色城堡雖然有古色古香的氣息,但裝潢在大門邊的飾物和設計卻讓整座城堡有著現代化的新穎感。
一下車,透過凱的身後,衛看到站在門口前,排成兩列整齊畫一的下人們,似乎已經恭候多時地彎身恭候著,而站在最前頭的,是一個穿著打扮像是管事的中年男子。
哇拷,這算是什麼陣勢啊?又不是英國國王,怎麼迎接的陣容這樣嚇人?
衛的家在中國雖然富有,但有不是什麼名門之後,只是因為祖父善於經商才讓家庭富裕起來。
「少爺,歡迎您回來。」那個留著兩撇小鬍子帶頭的管事對著凱恭恭敬敬地說道。
「嗯。」凱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對了,葛雷斯,父親和母親呢?」
「老爺帶著夫人到美國去了,少爺,您身後這位是?」
看著用疑惑及輕蔑的眼光打量著自己的管事,衛打從心底不舒服;其實只要想想,沒有人天生就有種族歧視,而這種觀念上的偏見也不可能遺傳。因此,唯一的答案是,後天的環境裡肯定充滿灌輸這種想法給他的人。
這麼一想通,衛也覺得被這些人這麼看待實在是沒什麼了。
不過,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懂,為什麼凱連好好的假期都要他跟過來,要玩具或奴僕的話,他的家裡不是多的是嗎?
「我的……玩具、奴隸。」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是凱發現自己絲毫連一點優越感或快感都感覺不到,甚至可以說莫名地不悅了起來。
「原來如此。」露出一個恍然大悟卻也理所當然的表情,葛雷斯不屑的目光落在中國少年的身上。
才想著他高貴的少爺怎麼會和這種下等的生物交朋友,還在聖誕節把他帶回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果真不出他所料。
「過來,衛。」往前走了兩步,凱發現衛沒有跟過來的跡像。」
自從那個早上在凱的房間醒來後,他對自己的稱呼就整個改變了,不再是嘲弄般地叫著衛學長,而是和其他的人一樣,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但是讓衛不解的是, 本來是應該輕視的語調在他聽起來好像沒了那種輕蔑。可是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啊,所以他理出一個結論,就是自己因為已經聽慣而對凱那種蔑視的口吻麻痺了。
皺了皺眉頭,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被玩具玩具地叫著、被蔑視的眼光盯著,任誰都會不爽到了極點。
可是,約定就是約定,衛撇撇嘴,抬腳跟了上去。
「是……衛少爺吧?」葛雷斯在衛眼前擋下他,雖然眼神是極端的瞧不起,但口頭上還是維持一定的禮貌,「可以請你幫忙把行李搬進屋裡嗎?」既然是奴隸,做這麼點工作不算什麼吧?
被人看輕到這種地步,衛也沒什麼話好說了,不過搬搬行李什麼的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家訓是事必躬親,因此做做雜事對他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還沒來得及點頭,走在前面的凱卻率先開口:
「葛雷斯,行李你另外找人處理,衛,過來。」
既然少爺都這麼說了,葛雷斯也沒有反對的立場,他對凱行了個禮,微微地側過身子讓衛過去。
???
跟隨著凱穿過了不曉得幾個迴廊,衛覺得自己開始頭昏腦脹了起來;不過一樣都是人類嘛,怎麼會有人住在這種大得不像話的地方?
若是光從城堡的外觀評斷,絕對不會想到屋裡的陳設是這樣現代化,但又不失其古典的味道,衛一邊打量著堡裡的裝潢和擺設,一邊佩服著設計這裡的設計師。
好不容易凱終於在一扇比起其他的少了金碧輝煌、但多了分穩重高雅的房間前停了下來,衛才從頭昏眼花裡解脫。
「進來。」
理所當然地開了門後,凱對怔忡在門檻的衛說道。
衛兩手空空、一身輕鬆地走進去,又險些被這房間裡的擺飾給嚇住。
有點像是會客室的房間就有凱在學校的單人宿舍那麼大——不,也許更大,然後走進左方的一扇門後,是一間幽靜的超大書房,簡直可以說是個私人圖書館;右 方的門則是一間有會客室一倍半大左右的寢室,中央有一張加大的雙人床,寢室內還有一個門,是間所有設備都是最新型的浴室,而不管從哪個房間都可以看到窗外 的美景,也都可以通到一個不算小的空中庭園。
「你發什麼呆?過來呀。」
聽著凱的叫喚,衛跟著走到整理得漂漂亮亮的小庭園。
說自己是他的玩具或奴隸,但究竟要自己做什麼呢?衛不解地思考著,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凱少爺,您回來啦!」
一個興奮的中年女人的聲音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靜謐,也打斷衛的胡思亂想。
「啊,蜜拉,我還以為你泡在廚房,不想理我了呢!」
凱微微彎下身子輕吻了女人的臉頰,她是一個有些發福,但看起來卻讓人感覺很親切和藹的人。
「我這不是用跑的趕來了嗎?」蜜拉笑呵呵地道,倏地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衛,先是嚇了一跳的表情,隨後又露出興奮不已的笑容。
雖然沒開口向自己說什麼,但在這個叫蜜拉的女人的眼光裡,衛感受到抵達這座城堡以後,第一道平和友善的目光。
「凱少爺,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
對蜜拉的疑問,凱遲疑了一下。
「沒那個必要,衛只是我的……玩具。」那種像針刺般不舒服的痛感又湧了上來。
「怎麼這樣說呢!」看著凱的眼神帶點責備,相反的,蜜拉給了衛一個溫馨的微笑,「衛少爺嗎?要好好地玩喔!」
「叫我衛就可以了,蜜拉小姐。」衛也親吻了下蜜拉的臉頰,這種西方式的禮儀是他花了最久的時間才習慣的事。
「呵呵,嘴巴真甜,我一看就知道已經差不多要半百啦,不用加小姐兩個字了,像凱少爺那樣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猜想凱大概又會反駁地說玩具是沒資格這麼做的,但等了約有三秒的時間都沒聲音,衛好奇地將視線投向凱,發覺他碧藍色的眸子雖然是盛怒的,卻不發一語地瞪著自己。
凱被自己的反應過度嚇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只不過是禮貌性的一吻,他卻無法自制地動怒,而對像居然不是衛,而是蜜拉!
他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少爺。」就在凱被自己的反應嚇呆了的時候,葛雷斯走進凱並沒有合上房門的房間,「您……朋友的房間準備好了,要我帶他去嗎?」
「房間?」凱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腦袋還處在混亂的狀態。
「是的,我已經在北棟樓層準備好房間了。」
那是專門讓下人住的地方不是嗎?蜜拉責難的眼光銳利地射向葛雷斯,但後者彷彿沒知覺似地不予理會。
奴隸當然是要讓他住僕役住的地方 ,客房是只給客人住的地方。葛雷斯這麼想著,覺得稱職的自己並沒有做錯。
「不用了,葛雷斯。」出乎管事意料的,凱回絕他的提議,「衛是只專門服侍我的,住這裡就行了。」
很奇怪,太怪異了!最近只要自己這麼一說,心臟就好像被什麼給揪得緊緊的。
「這裡?可是,這是您的房間啊……」
「沒錯,他跟我住一起就行了,沒必要額外準備。」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下去吧,葛雷斯。」
揮退了困惑著「應該是讓客人住客房,而非和凱少爺同住」的蜜拉及一臉不解的葛雷斯,凱倒向身後的籐椅矇住雙眼,沉入不斷擴張的迷惑之中。
???
在凱家的生活是過得出乎意料的愜意,衛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凱要他來的原意;既然被人叫作玩具及奴隸,如果被使喚著做東做西也算不上什麼吧?可是來這裡 已經三天了,他的生活範圍是被侷限在這座城堡內沒錯,不,應該說是被侷限在凱身邊比較恰當,可是除了跟著凱之外,他什麼也不用做。
但就這一點來說,衛就快煩死了!吃飯要他跟是沒什麼,去讀書要他跟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連洗澡也要他跟,衛就快抓狂了!雖然只是要他也在同一個時間沐 浴,但那種精神上的壓力卻很強烈。這三天來,凱居然連一次也沒侵犯過他,兩人雖共用一張床,但他都只是被抱在懷裡當洋娃娃,什麼也沒發生。
對衛而言,這樣當然是再好不過,但不知道凱究竟在想什麼的恐懼也像大石塊一樣一直懸宕在他心上。
???
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這是凱這段時間以來始終找不到答案的疑惑。
他難得讓衛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書房沉浸在書堆裡,自己則跑到北棟三樓的蜜拉房間裡,怔怔地啜飲著蜜拉特製的果汁。
對凱而言,蜜拉是個比親生母親還可以傾訴的對像,因為她是他的奶媽,也是一手將他帶大的人。
而對蜜拉來說,凱的成長裡最大的缺憾是,她沒有足夠的能力消除這個家庭的偏執——種族歧視給凱少爺帶來的影響。
她總是試圖想把神的博愛精神注入凱少爺的思想裡,但無奈這是一個整個家族體系的問題,單靠她一人是做不到的,所以當她看到凱帶回來的朋友是個東方人 時,才會高興得以為是學校的環境教育改變了她可愛的少爺。然而當凱否定她的想法但卻舉動異常時,她在這幾天的觀察終於慢慢地對事情有了概念。
眼前,她帶大的凱少爺正用迷失的眼神尋求她的幫助。
「我真的……不懂!」凱斷斷續續地將自己困惑的行為說明後,又補充道:「就連那一天,當他只是禮貌性地親吻你時,我都覺得自己要發狂了!我到底是怎麼了?是生了什麼病了嗎?蜜拉。」
蜜拉嘆了口氣,「您只是談戀愛了,凱少爺。」
「談戀愛?我?跟誰?」
「當然是您口中的對像,衛少爺啊。」又嘆息著,她也不願見到事情是這樣的發展,但既成事實的事她也無能為力。
「你別開這種惡作劇的玩笑好嗎?我是很認真地在煩惱。」
「我不會拿這種事說笑的,凱少爺,不論怎麼看,您是愛上衛少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怎麼可能!」蜜拉的答案太讓他震驚了,什麼樣的可能性他都已經考慮過,但就是沒想到這種荒唐的結論!「衛只是我的玩具!」
「凱少爺,請不要再殘害您自己的心了,說這種話最痛苦的人不是您嗎?」
「可是……」
「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事實而已。」
「但衛是外國人……不是我們大英國的子民啊!是屬於那種下等、低賤的人種……」
「這和哪裡的人沒關係,您只是愛上他而已。」
「可是他是男的……跟我一樣是男人!」
「就這一點來講,我也很不讚同,但您就是在談戀愛,只是愛上他這個個體而已。」一向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少爺遇上這種事,簡直就像玻璃般一樣易碎脆弱,不管怎麼說,凱少爺也才是個中學生而已呀。
「怎麼會……」凱驚惶地看著蜜拉,尋求幫助。
「再來是您自己的問題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的。凱少爺,接下來就要看您怎麼處理這份感情了。」
「可是……」這個荒謬的答案盤旋在凱的心底。
失神地離開蜜拉的房間,凱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裡已經將整件事仔細深思了好久,但不論怎麼想,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同一處——
如果這種無法自主的感覺叫作戀愛的話,他也沒別的選擇了!雖然他到現在還是很蔑視英國人以外的所有種族,但對他而言,衛的存在像是已超乎了這個問題。
他就是希望衛待在他身邊,他就是嫉妒所有靠近衛的人!
想要的東西就要牢牢抓住,這是威那斯家一向的傳統。
???
「幹嘛?」衛從厚重的書本裡抬起頭來,沒好氣地問道。
從半個鐘頭前開始,凱就一直站在門邊盯著自己瞧,但一句話也沒說。
「你書看完了?」
一定是錯覺!衛被嚇到地思忖著,那雙望著自己的眼眸居然是如此地……似水柔情?!而且他還問自己書看完了沒,他什麼時候尊重起自己來了?
看衛沒回答,凱卻一點也不在意地又繼續說:「看完的話,跟我來。」
又在玩什麼把戲了?衛警戒了起來。
跟著凱走到房間附設的空中庭院,衛站在雕花的欄杆邊,雙手扶著冰涼的欄杆,不安地思索著會發生什麼事。
突然間,凱從身後將他整個摟住:因為凱只比他高一點,所以雖說是抱著他,但也只是雙手環繞他的身體,然後臉從後方埋在他的頸窩罷了,可是這樣就足夠讓衛僵硬了起來。
「做、做什麼?」
會抱著他只有在床上,像這樣在房間、在床鋪以外抱住他的舉動是頭一遭!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喜歡你。」悶悶地,凱這麼向他告白。
「啊?!」又是另一個奇怪的遊戲嗎?
「我喜歡你。」又說了一次,凱抱著他的手臂縮緊了些。
「你到底想幹嘛?清楚地說出來不就得了!」衛想要掙脫他的擁抱,看清他臉上的神情。
「我喜歡你。」
「饒了我吧!」衛總算把臉朝向他,但還是看不見他貼在自己頸子上的臉,「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明白地說出來不行嗎?」
「不是什麼把戲。」凱總算抬起頭來,表情認真得不能再認真,「我只是喜歡你,真的喜歡你而已。」
「喂!你在耍我啊?」得不到自己預想中的答案,衛的口氣不悅地低吼著。
「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可是我現在能肯定的說,我喜歡你。」確信且堅定的口吻讓凱自己也很訝異。
「你到底想幹什麼?」衛忍不住火大了起來,他搞不懂凱究竟想怎樣?
「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我也覺得莫名其妙,可是蜜拉說的沒錯,這是戀愛,而戀愛一向是沒有道理可循的。」
「那又怎樣?你今天只是為了要向我鬧釋愛情才耍這種花招的嗎?」衛相當不滿地瞪著他的雙眼。
然而,那雙比天空更加湛藍的眼眸卻正經地回視他,沒有以往諷刺或嘲弄的意味,有的只是明朗而瞭然的真誠。
到底在開什麼玩笑?
「我今天沒在耍什麼花招,只是單純地想告訴你我的感受而已,喜歡上你我也不好受,也覺得自己精神錯亂,可是一旦愛上了,連我自己也沒轍。」
「你想找我打架嗎?」凱的嘆息讓衛覺得他是在挑釁。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上你而已。」
「別說笑了!」
說自己是玩具的是他,怎麼現在改口說這種鬼話?
「我也很不想看到事情變成這樣。」凱再度嘆息道,「我怎麼也想不到我這尊貴的大英帝國子民會愛上像你這樣的人。」
「你果然是在找我幹架啊你!」衛禁不住咬緊牙關地說。
「可是……」沒把衛的憤怒放在眼裡,凱的聲調裡有著無奈和認命,「我還是喜歡上你了,跟種族性別什麼的無關,我就是喜歡你!」無法自拔的確很恐怖,但凱是自負做了絕不後悔的行動派。
「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完全不同於以往的張狂氣勢,凱現在的態度是堅決而頑固的。
「我說過好幾次了,我只是喜歡上你而已。」
「唔……」
「你能相信我嗎?」
「如果我說不的話,你是不是又要威脅我,說我違反約定?」衛冷冷地看著他。
「我不會把我的心情用這種方法傳達給你的,我只會不停地說我喜歡你,直到你願意相信或接納為止。」
「拜託!你想我有可能把這種戲言當真嗎?」
「那我會一直說下去,直到你不認為這是戲言,而且非接受為止。」
「你腦袋有問題嗎?我是你的玩具不是嗎?你對一個玩具說這種鬼扯話幹什麼?」
「從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沒將你當我的玩具,而是情人,所以我才會對接近你的人產生憤恨。」凱毫不害臊地坦承。
「鬼才會把你的話當真哩!」強勢的告白讓衛心急了起來,他當然不認為凱是真心說著這些話,可是搞不清對方的意圖是很可怕的事。
「你現在不相信我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我會不停地說,每天說,或者是每隔一個鐘頭說,持續下去直到你相信我為止。」
談戀愛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就算自己喜歡的人不把自己的真情放在眼裡,還是會無法自制地往這沼泥坑裡陷下去;種族問題什麼的,和以前憎惡著衛的感情都不重要了,凱現在只是緊緊地抱著衛,感受人體的溫暖,和令人陶醉的幸福感。
「我能不能拜託你,不要鬧了!」衛高聲喊叫,希望那個深情凝視著自己的人能趕快放棄這個無聊的遊戲。
「我喜歡你。」凱再三重申著。
他不在乎要說上多久對方才會相信他,但在那之前他是會不斷表白的。
「喂!」衛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不管怎麼說,像這種可笑至極的鬼扯話他是死也不會當真的!
但威那斯家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就是貫徹到底、達成目的絕不死心的人種,衛太不瞭解威那斯家的人,也小看了凱的決心;他絕對無法想像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的精神會受到什麼程度的疲勞轟炸,那是一個正常人肯定不會想嘗試的惡夢,只是衛還不知道而已。
雖然如此,一種即將大禍臨頭的預感讓衛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但遲鈍如他還認定這只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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